闻言,江禾曦若有所思,直直看着底下那个已经初见日后倾城之色的女孩,虽然觉得十分头疼,但她却也没有想过放弃。
也许是应有所感,站在楼下街道对面的女孩突然转过身来,疑惑地看了一眼二楼处,恰好对上了江禾曦复杂的眼神。
一见自己的偷窥被人发现了,江禾曦却丝毫不慌不忙,反而镇定自若地朝盛凝玉嫣然一笑,甚至朝她友好地点了点头。
盛凝玉微微一怔,但多年的礼仪教导使她很快便恢复了得体的笑容,朝江禾曦微微颔首后,步步生莲地走进了琳琅阁。
“凝玉,你这么停在后头了”梁玉淑一看女儿竟然慢了一步,不由得看了一眼她。
“母亲,我只是随便看看罢了。”盛凝玉只字不提方才看到江禾曦的事情,拉着梁玉淑的手臂撒娇道:“母亲,女儿想要买簪子。”
“好,我们凝玉喜欢就好。”梁玉淑向来对这个乖巧娇美的女儿有求必应,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反而怜爱地摸了摸她额头的碎发。
“掌柜的,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簪子拿过来。”梁玉淑嘱咐了二掌柜一句,随后牵着盛凝玉摇曳生姿地走上了二楼雅间处。
而琳琅阁对面的云霓轩二楼处,江禾曦关上了窗户,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你打听的消息如何了”
“姑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多方打听过了,当初徐州的匪徒余留下来的所剩无几,被霍二爷抓捕的匪徒竟然不知为何都被砍头或者因其他死因被灭口了。”
“我又通过对方途径打听有无匪徒当初成功逃离了霍二爷的追捕,但如今还没有下落。”陈贵沉吟片刻,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但是,当初那些匪徒都是被霍二爷抓捕的,说不定霍二爷处有匪徒的犯罪证据也说不定。”
江禾曦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后低声道:“你放心,我会想法子去问问霍二爷的。”
“那就好。”陈贵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早就想借着霍景琛的势力去查探梁玉淑勾结匪徒杀人一案,但多次暗示之下,他居然发现江禾曦装作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得压下心中的念头。
以前他是碍于江禾曦不情愿才不敢去找霍景琛帮忙,但如今江禾曦已经来到了京城,有些事情她出面去做比他带着人去查探容易多了。
“对了,徐州总督周道兴那边有没有好消息”江禾曦抿了一口茶,开口道。
闻言,陈贵下意识眉头一皱,思索一番后沉声道:“姑娘,周道兴此人果然如同坊间的传闻一样,为人最是谨慎小心,我派人跟踪他许久,竟然没有发现一丝端倪。”
“就连孙禹手底下的人也无法插入他府中机密的地方,如今我们对匪徒一案依然没什么收获。”说完,陈贵不禁有些丧气,亦有些羞愧,江禾曦托付他查探了许久的案情,他居然只查到了皮毛,根本无法再进一步。
江禾曦却觉得意料之中,毕竟孙禹虽然以前是江匪,陈贵在荆州也算是一方的地头蛇,但在京城这个一块砖头随便抛下来都能砸到皇亲国戚或者贵族豪门的寸土寸金之地,就凭他们的势力,确实没法子查探盛国公府和平敬侯府的秘辛事。
徐州总督府上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
“没事,尽力就好了。”江禾曦微微一笑,“你告诉底下的人,虽然如今证据查不到,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找到一丝线索的,查探人员的安全要紧,其余的皆可以放在一边。”
“是,姑娘。”陈贵恭敬应下。
“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坐坐。”江禾曦朝他摆了摆手,朝一旁的溶月开口道:“溶月,你也退下吧。”
一旁静候许久的溶月虽然不情愿,但一看江禾曦坚毅的眼神,只能满怀担忧地离开了。
陈贵也知道她心中有事,也不便多问,无声无息地退下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江禾曦一人后,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而此刻的兵部办公屋子处。
“无恙,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忙着看这些文书,先去用饭吧,身体要紧。”温见洲摇着扇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朝跟着后头的温三摆了摆手,一脸得意道:“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这可是春江酒楼新出的菜式,叫花鸡!”
话音刚落,温三恰好打开了食盒,只见一块鼓鼓的褐色荷叶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阵淡淡的荷叶香味弥漫在鼻尖。
霍景琛瞟了一眼外表丑陋的荷叶后,嫌弃地皱了皱眉,继续自顾自地看着文书,眼神都没给一个温见洲。
“你可别看着这叫花鸡卖相不好,但里头的鸡肉又鲜又嫩,可好吃了!”温见洲哪里看不出霍景琛的嫌弃,顿时不乐意了,忙催促道:“温三,快把叫花鸡给打开了,让无恙尝尝鲜。”
“这叫花鸡可是前天曦儿为了补偿我特意给我做过的美食,可美味了,你可不要看着它其貌不然而看不上这道菜,要是……”
温见洲喋喋不休的溢美之词还没说完,就被霍景琛无情打断了,“你说什么曦儿给你做的”
闻言,温见洲面色一僵,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惊惧不定地看了一眼霍景琛,果然看到他黑着脸阴森森地盯着他,一下子就感觉头皮发麻。
“曦儿几日前到了京城,我恰好在春江酒楼碰上她了,就顺道聊了几句,然后用了晚饭。”温见洲扯了扯嘴角,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
霍景琛脸色越发难看了,漆黑的眸子凉凉地盯着他,冷哼一声,漠然道:“哦……温二公子果然贵人多忘事啊。”
“无恙,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这不是这几日我忙着生意上的事情,你公务繁忙,这才没来的及告诉你这件事嘛。”温见洲猛的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掌,灵光一现中想起了前日的话语,急急忙忙辩解道:“曦儿又与我说此事不好劳烦你,我这才犹豫许久没告诉你的,你可不能怪我啊!我可对你最忠心不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