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顿时大惊失色,立马快马加鞭回到京城,把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梁玉淑。
自己多年的独守空房与梁玉湘失去清誉后竟然还能婚姻美满的对比使得梁玉淑越发痛恨她们,一个念头间就暗自下了决定。
直到盛怀瑾离开徐州后,梁玉淑密谋多时,终于在得知周道兴任职新的徐州总督时,决定与他联系,在周道兴的帮助下,做下残害江父江母的事情。
母亲,那如今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眼睁睁看着二弟与梁玉淑和离吗?盛国公夫人小心翼翼试探道。
老太君沉吟片刻,叹气道:两人结成冤侣已经十几年了,也该到时候分开了,免得到时候反倒是结仇了。
这样也好,二弟也能如愿了。盛国公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闻言,老太君瞥了她一眼,但却不再言语。
两人谈开了倒是心情舒畅了起来。
而此时的宫门口处,倒是一片冷凝。
惊云,主子是不是不高兴了?与白偷偷的瞟了一眼疾步走在前面的霍景琛,一手挡在嘴边朝一旁的惊云压低声音道。
惊云睨了一眼手脚又痒了的某人,淡淡道:你要是想打扫马厩就直说,主子定然不会拒绝你的癖好的。
你!与白气得跺脚,但却惧于前方的霍景琛,生怕被他听见了他不怕死的话语,又罚他去打扫大半个月的马厩,只得不清不愿地瘪了瘪嘴,耸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但他实在是十分好奇啊!
耳力极佳的霍景琛早就听到了两人之间自以为小声的谈话,眼底一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背后的嘴角撅起的与白,只把他盯得魂飞魄散,差点就要吓得瘫倒在地了。
主子……熟下不是有意妄言您的私事的!与白眼泪汪汪地看着霍景琛,要不是碍于场合,他简直恨不得给霍景琛跪下求饶了。
此乃皇宫,慎言。霍景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立马转过头来,不想再看这没半点阳刚气魄的怂货,免得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是!谢主子恩典!一看霍景琛竟然没有惩罚他,与白精神一震,立马笑嘻嘻地应下了。
惊云默默看了一眼美滋滋的与白,实在是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如此没心没肺,屡犯屡错,屡错屡犯,意志力十分顽强啊!
但脑子依旧不好使,还是这般天真,也不动动脑子想想,主子如今明明气在头上,他却上赶着找罚,主子怎么可能不大发慈悲成全他呢,毕竟这可是他自己凭借本事求来的。
如今只不过是碍于场面,主子不好立刻罚他罢了,但这人却丝毫看不出这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既然他如此单纯,他还是不要提醒他了,免得让他失望了。
一想到这,惊云难得朝与白温和一笑,只把他看得越发惊悚,下意识就是一个哆嗦。
几息之间,三人已经走到了金碧辉煌的正德殿。
奴才见过威远侯,还请威远侯稍等片刻,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守门的小太监一看见霍景琛的身影,嘴角自然地勾起笑容,朝霍景琛恭敬行礼问安。
有劳了。霍景琛微微颔首。
小太监眉飞色舞地走进了正德殿,片刻后又里头立马传来建安帝略微急切声音。
高德胜乐眉眼带笑地走了出来,恭敬行礼道:威远侯,陛下让您进去。
有劳高公公了。霍景琛朝他客气颔首,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与白和惊云则是守在门口。
陛下,臣奉命入宫禀报案情。霍景琛朝建安帝恭敬行礼,垂眸朗声道。
建安帝忙摆了摆手,拍了拍底下的软榻,示意霍景琛坐到矮桌对面的软榻处,笑道:无恙别多礼了,辛苦你了,快坐下歇歇。
此乃臣分内之事。霍景琛不客气地坐下来,微微一笑。
你啊,也不知道是谁巴巴地跑过来向朕请旨,说什么是解决朕的烦心事,朕看你这是另有所图啊!建安帝戏谑地看着霍景琛,心中却怎么想怎么有些不得劲,甚至还有些委屈。
无恙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都不肯与朕直言了,想当初你可是什么事情都老老实实地告诉朕的,但如今你也有事情瞒着朕了。建安帝故作哀伤地叹了口气,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霍景琛的反应。
陛下多虑了,臣哪里会有事欺瞒陛下。霍景琛淡淡一笑,随后扯开话题,缓缓道来今日发生的事情。
闻言,建安帝心中越发不乐意,但却不忍心逼迫他,直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盛国公府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摊上了这样一个恶媳,老国公要是泉下有知,定然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建安帝感慨一句,随后眉心一沉,冷哼道:这平敬侯当真是糊涂,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想来在他眼里,这毒妇比他的亲生儿女还要重要,要不然也不会十几年来一直放任京中官员攻讦镇南侯了!
陛下,此案涉及徐州总督,大理寺还得花费一段时日才能查明真相,但倘若陛下直达圣意至徐州,想来此案定然进展神速。霍景琛替建安帝倒了一杯茶,浅笑安然地看着他。
一看他这难道讨好的模样,建安帝心中一喜,但转念一想,笑意淡了下来,故作为难道:这大理寺的案子,朕怎可随意插手,这岂不是坏了规矩。
霍景琛浅笑道:陛下,您这是为了肃清案情,大理寺与镇南侯感激您还来不及。
罢了,如你所愿。看到霍景琛直直望着他的执拗模样,建安帝叹了口气,无奈笑了笑。
多谢陛下。霍景琛猛地站了起来,朝建安帝恭敬地鞠了一躬。
你既然心甘情愿,朕也懒得管你们。建安帝沉声道:但是无恙,但愿你不要过于沉溺儿女情长,大事为重。
霍景琛收敛了喜色,轻声道:臣明白。
来,我们许久未手谈一局了,今日趁此机会好好下几盘棋。一见他心中有数的样子,建安帝放下心来,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
臣遵旨。
一旁的高德胜笑眯眯地侯在一旁,为二人斟茶倒水。
无恙,倘若周道兴当真帮了梁氏做下此等恶事,你觉得朕该如何?建安帝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直直看向对面一脸淡定的霍景琛。
闻言,霍景琛动作不停,直接吃了建安帝的一颗棋子,朗声道:陛下心中早有定数,何必在此为难臣。
你啊,当真是半点心思都不肯多花。建安帝笑骂一声,幽幽道:这周道兴也是糊涂,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竟然放任徐州匪徒助纣为虐,当真是心大了。
一听这话,霍景琛眉心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挑眉道:陛下这就定下了周总督的罪名?可证据尚未确凿,说不定周总督是冤枉的。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性子。建安帝冷哼一声,凉凉道:再说了,镇南侯是什么脾性,要不是有了确切的证据,你们这两个小狐狸老狐狸怎么可能如此大声旗鼓地挑起案情,真当朕是糊涂了不成。
陛下英明神武,臣怎敢犯上。霍景琛故作钦佩地鞠了鞠手,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微笑。
少拍朕的马屁,要不是你有事相求,估计朕都瞧不见你的身影。建安帝哼哼道。
陛下误会臣了。
要是其他臣子看到两人这般随意的相处模式,估计会大跌眼球,谁能想到在臣子面前一向极其威严的建安帝,竟然会有这般和气的时候!
姑娘,不好啦!袭月方才跑过来回话说,我们府上来了一个妇人,她说她是什么平敬侯夫人,说要你如今立马回去呢。溶月跑进了云霓轩,一看到满屋子的客人后,脸上不自觉带上笑容,随后故作镇定地走到江禾曦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江禾曦挑了挑眉,与正在招待客人的娜仁托娅微微颔首,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江禾曦一走出云霓轩,就问向站在门口焦急等候的新买来的小丫鬟袭月。
袭月低声道:姑娘,今日一大早府上就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妇人说是平敬侯夫人,口里一直污言秽语不断,奴婢估摸着她是想要找你的麻烦,她却不肯走,非要奴婢来给你报信,让你回去回话。
那我们回去吧。江禾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中却有些讽刺。
溶月不乐意了,嘟嘴道:姑娘,凭什么啊,明明就是她女儿做了天理不容的恶事,她居然还有脸面来找我们的麻烦,多大脸啊!
我倒是有些好奇这平敬侯究竟为何要为了她们母女俩如此对待娘亲,既然人已经上门了,我们就回去瞧瞧又何妨。江禾曦嘴角微翘,一边走向马车一边朝溶月开口道:她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你何必如此气愤,难不成我还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放弃为爹娘申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