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禾曦一噎,不服气道:那我也要看账本啊,要不然被人哄骗了也不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推给底下的掌柜的。
梁冉一看来硬的不行,于是立马换上一张梨花带雨的娇颜,凄凉道:好曦儿,你就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因为整日里在府里哀春悲秋而使容颜渐渐衰退,最后变成一个哀婉少女吗?
好了!打住!我带你去还不行吗。一看她这凄惨面容,江禾曦只觉得脑子发疼,忙摆了摆手。
一见江禾曦答应了,梁冉瞬间就变了一张脸,抱着江禾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曦儿最好了。
江禾曦可算是服了她了,但一看到她如此高兴,也忍俊不禁起来,不过我们可要事先说好了,光我同意没用,关键还是要看舅母答不答应。
你就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到时候我就去和阿娘说我已经到了嫁人年纪了,迟早要学管家事宜,如今有你手把手地教我,阿娘铁定乐意当甩手掌柜。梁冉美滋滋道。
江禾曦嘴角一抽,顿时觉得自己上钩了,感情她早就什么都打算好了,就等着她点头。
这时,余氏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梁冉第一个发现余氏的身影,疑惑道:阿娘,你怎么来了?
舅母。江禾曦亦不解地看着脸色焦急的余氏。
余氏摆了摆手,赶走了多余的下人,才拉着江禾曦的手语重心长道:曦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与威远侯私定终身了?
什么?!梁冉一听,合不拢嘴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脱口而出道:曦儿你疯了!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江禾曦哭笑不得,但又十分感动两人这样关心自己,心里痛骂了多嘴多舌的梁彧几句。
使得远在自己院子里看书的梁彧顿时打了几个喷嚏。
公子,你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奴才给你加一件衣裳?伺候的小厮担忧道。
梁彧轻笑一声,朗声道:这大热天的哪来的着凉,估计是有人在骂我呢。
小厮瞪大了眼睛,气愤道:谁敢骂公子啊!
不能得罪之人。
梁彧悠悠说了一句,使得小厮越发摸不着头脑。
而这厢不可得罪之人江禾曦无奈解释道:舅母,我与威远侯只是普通好友,怎么可能会私定终身,你别听表兄乱说,他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曦儿,你可不要骗我。余氏狐疑道。
我发誓,我江禾曦要是撒谎了必轰顶,不得……江禾曦一本正经举起中间的三根手指发誓道。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氏急急忙忙打断了,呸呸呸,老天爷,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千万不要在意,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看她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江禾曦心中一暖,抱着余氏的隔壁撒娇道:舅母你放心吧,我没这么傻,怎么可能被人哄骗了,向来只有我骗别人的份,别人骗不了我的。
那就好,舅母信你这一回。余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虽然江禾曦性子稳重,但女子一旦涉及到情爱之事,以前的清醒也许都会抛之脑后,一心沉溺于情爱,被男子卖了估计也反应不过来。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要是曦儿她……
那该如何是好!
余氏正色道:曦儿,舅母不会干涉你的婚事,但是舅母希望你好好想一想自己以后的人生,女子嫁人就是一道门槛,万一迈错了想要回头就难了。
这贵族豪门表面上看起来虽然风光,但规矩也多,舅母知道你是个散漫性子,我们不图那些虚的,这夫婿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对你好,他
要是真心爱护你,尊重你,这比什么都重要。
冉儿,这话你也给我记牢了。余氏瞥了一眼傻愣愣的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舅母,我都明白,你放心吧。江禾曦眼中一酸,干脆一把抱住了余氏,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闷声道:舅母,多谢你。
多谢你虽然不是我的娘亲,但却如此为我着想,多谢你的深明大义,多谢你的关心怜爱。
我也多谢娘亲!梁冉虽然不明白江禾曦为何突然如此伤感,但她也学着江禾曦的样子一把抱住了余氏,巧笑嫣然不已。
余氏心中欣慰,怜爱地拍了拍两个女孩的手掌,眼底满是宠溺笑意。
很快便到了赏花宴的那一日。
晨光熹微,天空吐出鱼肚白,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大地上。
江禾曦一大早起来收拾好自己,坐着马车赶到镇南侯府,与余氏,梁冉坐同一辆马车,梁彧则因为秋闱在即,于是留在家里温习功课。
曦儿,我与你讲讲成安侯府吧,你也该知道一些京城各势力的情况。余氏理了理衣袖,笑望着两个女孩子。
江禾曦点了点头。
于是余氏娓娓道来。
几人说话间便到了成安侯府。
成安侯大儿媳早早便等候在门口迎接客人。
妙涵,许久未见,你还是风采依旧。余氏一看见熟悉的身影,面上就带了笑意,走上去轻轻拍了拍成安侯世子夫人的手掌。
夫人还是一如既往。世子夫人轻笑一声,随后笑看着江禾曦二人,朝梁冉礼貌颔首,故作不知好奇道:这位是?
余氏笑道:这是我的外甥女曦儿,我带她过来看看。
原来是纯熹县主。世子夫人巧笑嫣然,朝江禾曦微微颔首。
江禾曦浅笑点头,不留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明媚大气的女子,一看她落落大方的做派,暗暗点头。
不愧是皇后母家教养出来的姑娘,这规矩就是挑不出刺。
黎皇后向来以贤良淑德闻名,虽然一生无子,但却极其受皇帝尊敬,想来与成安侯府也有很大关系,毕竟老成安侯一生戎马倥偬,是大盛的肱骨良臣,极受敬仰。
江禾曦几息之间脑海中便闪过许多想法,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嘴角噙笑。
这时,咕噜咕噜的车轴声响起。
几人好奇望去,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携着几个娇俏动人的女孩走了过来。
世子夫人,今日竟劳烦你亲自出门迎接客人,实在是折煞我等。美妇人看了没看一眼余氏几人,之间笑盈盈地走到世子夫人面前。
世子夫人面上一僵,心中暗暗皱眉,这人还是这般混不吝,但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陶夫人过奖了,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余氏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她。
一看两人这不对头的样子,江禾曦眉心微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陶?
江禾曦一下子就想到了陶寅那张欠揍的胖脸,不由得挑了挑眉。
果然,梁冉下一刻就证实了她的想法。
曦儿,这陶家乃是宫中陶婕妤的母家,陶家家主不过是个三品官,其家眷却一向嚣张跋扈,我娘一直看不惯她们的做派。梁冉压低声音说道。
江禾曦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面那几个暗自交谈中的一个粉衣女子走了过来,嫌弃地扫了几眼江禾曦,使得江禾曦暗暗皱眉。
你就是江禾曦?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长得人模人样的,但却做出这等不守规矩、以下犯上的事情,当真是知人知
面不知心。
世子夫人,你是高洁之人,怎可放任这样的女子踏足你们成安侯府,这样就会玷污了你们府上的!粉衣女子仿佛义愤填膺极了,握紧了拳头,一脸担忧地看着世子夫人。
陶棋!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庶女,竟然也敢辱骂我表妹,她可是陛下亲封的纯熹县主!你见到她不但不行礼,竟还敢大放厥词,你今日的行为才是真正的以下犯上!梁冉冷着一张脸,凌厉的视线直直盯着粉衣女子。
闻言,陶棋面上闪过一丝慌张,手心微疼,但还是故作镇定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就算她是纯熹县主又如何,如今她在京城中的名声可谓是烂的不能再烂了,那个高门大户敢娶这样不守规矩的女子。
江禾曦冷笑道:我竟不知,替父母报仇雪恨居然就成了陶姑娘口中的不守规矩,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家父母无辜而死却毫不作为,就是你说的大义凛然吗?那是懦弱!那是不孝!那是枉为人子!
坐在一旁的明艳贵夫人仔细地打量了一样老妇人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不高兴才松了一口气,笑和道:可不是嘛,这孩子一听就是个孝顺孩子。
老妇人笑而不语,一看贵夫人这略微紧张的样子,心中无奈。
粉衣女子还想怒骂几句,却被世子夫人微冷的视线给定住了。
劳烦镇南侯夫人久等了,春华,你带几位贵客进去。世子夫人歉意地看了一眼江禾曦,随后朝陶棋冷道:我观陶姑娘言语癫狂,陶夫人还是好好管教为好,免得出来害人,今日乃是我们成安侯府的好日子,要是冲撞了贵人,陶姑娘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