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曦听了这话,越发的冷笑连连。
这个朱大肥在王氏之前,还曾娶过一房继室,也是让对方带了两个女儿改嫁过去。
可惜的是,没过半年,前面的女人就自杀了,而前面的女人留下的两个女儿,一个孩子逃跑了,另外一个孩子则跳井淹死了。
听说尸体捞出来的时候,女孩身子上满是被男人猥亵过的伤痕,而朱大户家附近的邻居则说,好些时候,在夜里听见女孩的呼救声。
这世上的事情,但凡做过以后,总有痕迹可循,村人怀疑朱大户猥亵继女,但是没有证据。
而后来,朱大户一直就再找不到媳妇了,毕竟他名声不好听,并没有好人家的女人愿意嫁过去。
要说王氏没听过朱大户的名声?只怕未必!
只是朱大户相比村人来说,的确是有钱的,起码家里能吃得饱,王氏想过好日子,这才选择不相信那些流言罢了。
江禾曦听了王氏的话,冷笑一声,道,“你要嫁就自己嫁过去,我可不会跟着你过去。”,顿了顿,又道,“那朱大户的名声,我不信你没有听说过。这条条大路可走,既知对方人品不好,为什么要送上门去?我们一家子一起好好的生活不好吗?你想要的好生活,我们自己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总有一天也能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的!”
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她的眸子充满的了恳求。
可是王氏一丁点也看不进去。
王氏阴测测的道,“我已经决定好了,过几日就嫁给朱大官人了,什么名声不好?不过是一些人见不得朱大官人家的好日子罢了。”
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你,你要是不跟着老娘过去享福,到时候可别求在老娘跟前来。”
江禾曦睁着大眼,认真的道,“你放心,不管我日子过得怎样,我不会求到你跟前,永远不会。”
王氏再嫁的消息很快传来,因江家大房并不反对,婚期便也很快定了下来。
江大壮家里肯定不会反对的,正如刘四根所预料的那样,江大壮家里巴不得王氏赶紧出嫁,好留下几个小孩,这样他们作为直系亲属,就能把二房的房产田地哄到手里了,等到时候再找个由头把几个孩子卖掉,还能赚到一大笔钱财。
由于王氏和朱大肥都是二婚,且朱大肥那边催得急,婚期就定在了十天以后。
知道王氏再嫁的消息传来,村子里的人都议论了起来。
分支的江二爷爷最早过来,询问了情况。
毕竟他们家也知道朱大户名声不好,担心孩子跟着王氏嫁过去吃亏。
事实上,即使在前世的时候,江禾曦记忆并未觉醒,也并没有跟着王氏嫁过去,但是后来,也没有跟着王氏嫁到朱家去。
原因就在于有分支的二爷爷一家激烈反对的原因在。
江家的族人特别多,在族人的要求下,王氏不敢明目张胆带孩子过去。
至于存了龌龊心思的朱大肥,在朱大肥心里,花点小钱娶个二婚女人,自然是极合算的买卖。
毕竟娶一个二婚女人以后,可就相当于家里有了一个免费干活,不要月钱的婆子了。
且女人和前夫留下的孩子,还能任由他随便践踏,满足他的兽欲,是再合算不过的买卖了。
要知道买一个姿色上好的年轻小丫头,怎么也得七八两银子了,便是姿色普通的小丫头,怎么也得五两银子起步,朱大肥虽说杀猪赚了几个钱,但到底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富户,不可能有钱买小丫头供他猥亵。
至于孩子不跟着王氏嫁过去这种事情?这在朱大户心里,也完全不是个事情。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罢了,有她老娘在,还怕小的不从?
孩子都是恋娘的,只要把王氏拿捏在手里,还怕小丫头不从?
因存了这样的心思,朱大肥对于江禾曦不跟着过来,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母女两人不过闹别扭罢了。
毕竟他前头哄着的女人,不就这样么?只要拿捏住那女人,小的还不乖乖就从了?筚趣阁
因双方一拍即合,婚礼很快就筹备了起来。
在江家,只有江奶奶和江二弟,江三弟哭哭啼啼。
由于江大弟在城市药材铺子做学徒,还不知道他的娘已经要抛弃他改嫁了。
江奶奶私下拉着江禾曦的手,可怜兮兮的哭泣着,道,“你娘太绝情了,你们还小呢,她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的狠啊?怎么就舍得丢下你们嫁过去?”
另外一边的屋子里,江二弟和江三弟则抱着王氏的大腿,道,“娘,呜呜呜,你别嫁人好不好?呜呜呜,我们不离开娘,我们不要离开娘。”
王氏想着朱大肥说的,可以带两个孩子过去,因江二弟和江三弟都是男孩,以后可以给她养老,她从小也是心疼到心尖尖的,便道,“二娃,三娃,你们放心,娘即使出嫁了,到时候也带着你们过去,至于某个丫头片子,让她在家里挨穷好了,但愿快饿死的时候,别乞讨到老娘跟前。”
王氏指桑骂槐,这是故意谩骂给江禾曦听着。
江二弟和江三弟听说王氏会把他们带到朱家去,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娘还是要他们的。
至于被丢下的大姐,反正大姐在他们心里,也只是一个干活的人而已,他们并没有怎么在意江禾曦的付出,也就不在意丢下江禾曦一个人留在江家了。
于是到了成亲的那一日,王氏带着两个孩子,穿了一件半旧的衣裳,直接就从婆家出嫁了。
江奶奶在王氏成亲的前一日,苦苦的拉着王氏,不让王氏改嫁,不过被王氏一下推开了。
王氏恶狠狠的看着江奶奶,道,“你还记得当年我生下禾曦那丫头片子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吗?在当年,你可是直接把我娘家送来的鸡蛋,偷偷拿去卖掉,然后给你小女儿生下的丫头片子买了一堆的糖果啊。”
顿了一下,又道,“我这里生了孩子要坐月子,孩子的尿布拉满了屎,结果你却直接去照顾你三女儿家的孩子去了。至于江长生?他自己的衣服都脱下来堆成山,怎么可能去给孩子洗衣服?”
“眼看着孩子的尿布都没得换了,你们逼着我坐着月子的时候,就去沾冷水洗衣,到了现在,我的手到了冬天就麻木不堪,甚至有时候伸不直!”
“你们逼得我一身的病痛啊!所以,我并不欠你们什么,你们也不要和我讲什么情分,即使我改嫁,也都是你们逼迫的!”
江奶奶被王氏的一番话说的羞愧难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当年王氏生产,她的确偷走了家里的鸡蛋,让王氏月子里一个鸡蛋都捞不着吃。
乡下人家坐月子,吃个鸡蛋就是极好的营养品了。
她也的确拿着卖鸡蛋的钱,给了外孙女买了糖果和衣服。
至于儿媳妇,反正都是外人,反正是别人生的闺女,她可不在乎!
她哪里想到,这件事会在今日被即将改嫁的儿媳妇质问出口?
她悔恨交加,最终,却只能看着王氏拂袖而去。
到了第二天,王氏把江家所有值钱的家当收拾起来,毫不犹豫的奔向她所谓的“好生活”去了。
江禾曦是不能去阻止的,如果阻止,她就觉得江禾曦这个女儿,要妨碍她过上好日子。
王氏就这么嫁人了,在她丈夫去世不到一个月!
王氏嫁过去以后,江家大房很快就过来找江禾曦了。
二伯江长耀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他的大儿子江大壮一起过来的。
江爷爷的前头媳妇,一共留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江长松在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有一次和江长耀外出割草,恰逢辽人肆虐边境,江长松直接被辽人抓走了,至今生死不知。
也因此,江长耀便继承了大房九成的家业。
大房虽然和继室江奶奶生下的儿子江长生分家了,但是现在江长生已经去世了,王氏又改嫁了,现在留下江禾曦一个丫头片子,江禾曦家里的财物,自然成了江长耀手里的囊中之物。
江长耀年约五十出头,已经有些驼背了,穿着一件大破皮袄子,皮肤被北风吹得黝黑,江家虽是从京城繁华之地流放而来,但是江长耀早就没有了江家贵公子的派头,如今看着,也不过和普通的边境老农差不多。
见了江禾曦,江长耀搭拉眼皮看了一眼,道,“禾曦丫头,如今你爹去了,你娘又改嫁了,丢下你一人,看着实在可怜。既如此,你今儿便把粮食都上交给我们大房吧,这以后,你就搬到大房来居住,有二伯和你大壮堂哥他们为你出头,以后再为你找上一门好婆家,日子也差不了。”
这话炸然听着,倒也合情合理,一副为江禾曦作想的模样,这要是一个不知情的,还真当二伯一家是个好的,顾念手足之情的好人。
前世,江长耀也是一副打着为江禾曦好的模样,转头就把江禾曦家里唯一剩下的分家得到的一成田地给轰走了,等再把房地契约哄到手里,再把江家几个孩子卖掉,江家大房也就彻底把二房的家产霸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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