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过晚餐,洗了澡,看了书,琴声仍旧在继续。
对面的房子里——
陈芬端着一杯牛奶上来。
“夫人,你已经弹了好久了,休息一下吧。”
南宫如月没有回答,而是坚持弹完这首曲子,才停下。
她侧身,接过陈芬递来的牛奶,不紧不慢的喝掉。
陈芬则是帮她合上钢琴的盖子,再拉上白布。
喝了牛奶,南宫如月扶着肚子起身,缓缓走到窗边。
她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看向对面二楼的窗户。
萧泽信的卧室还亮着灯,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南宫如月站了许久,直到身体累了,才转身去休息。
而萧泽信躺在床上,没了琴声,他的大脑也失控了。
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他知道那是假的。
只是,他无法将那些恐怖的画面驱逐。
………
两边的灯先后熄灭,萧泽信吃了药,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南宫如月躺在床上,睡的很香甜。
他推开卧室的门,手中握着一把刀。
外面的灯光照射进来,刀刃反射出刺眼的冷芒——
地毯吸收掉了他的脚步声
。
他来到床边,轻轻坐下,一双眼睛,盯着南宫如月的肚子。
那高耸的泄下,是一个即将出生的鲜活生命。
他的手,颤抖的抚摸上她的肚子……
隔着衣服和肌肤,他感觉到了手掌下那跳跃的生命。
那孩子的生命力很强,鲜活的生命,让他的血液加速流动。
脑海里,一个声音不断的催促他。
【这是南宫旭的孩子,杀了他,杀了他——】
【南宫旭十恶不赦,他的孩子也该死,杀了他!】
【你不杀他的孩子,他就会杀了你的孩子,还有你的两个外孙。】
【动手吧,杀了他……】
那声音就像是魔音,控制着他的大脑,他的身体。
让他失去了自控!
握着刀的手缓缓抬起,他是医生,他知道这一刀该如何割下去。
他的手在颤抖,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不割下去,他的恶梦就不会停止。
可是他不能割下去,那是如月啊,他最爱的女人。
他怎么可以伤害她……
但是他的手根本就不听他的使唤。
不管他如何拒绝,握着刀的手,都坚定不移的刺下——
“啊——”萧泽信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他的眼里布满惊恐之色:“如月,如月!”
他慌乱的寻找,人猛地从床上跌下去。
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这才意识到,他又做噩梦了。
天还没亮,烟青色的一片。
萧泽信仰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的额头上布满汗水,薄唇紧抿,脸色十分苍白。
而他的双手死死握紧,手背上的青筋都要迸发出来。
他大脑里残留的致幻剂在一天天减少。
可他的恶梦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他是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已经被人彻底洗脑了。
催眠术加上致幻剂,恶梦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他根本就没法停止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