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深思熟虑的考量之后,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么无所作为的马拉申科最终还是被强烈的求生欲望力压一头。
“不行,不能就这么直愣愣地去踩这趟雷!就算是旁敲侧击的暗示也得努力一下,真要被调到西南方面军再被德国人赶进斯大林格勒城这他妈还不让人活了!?”
心烦意乱的马拉申科一把抓起了桌上的军帽扣到了脑门顶上,自知时间已经不能再拖的马拉申科立刻准备动身前往行动。
“马拉申科,你要去干什么?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开始准备部队动身前往西南方面军司令部报道。”
将挂在墙壁上的托卡列夫TT33手枪连带着枪套一起取下后于腰间佩戴到位,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的马拉申科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话后迈步向外走去。
“去方面军司令部,见司令员朱可夫大将!”
前往西方面军司令部的路途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离莫斯科还不算远的马拉申科搭乘着嘎斯吉普车,在午饭刚过之后没多久就抵达了西方面军司令部驻地。
“司令员同志,近卫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团的团长马拉申科中校到了。他正在会客厅等您,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马拉申科?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听到通讯参谋的开口汇报之后明显感到有些诧异,正在批阅一份冬季伤亡情况汇总报告的朱可夫随即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好吧,把他带过来,刚好我也有一些事情要跟他交代。”
算起来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再亲自见过老朱同志,当在勤务兵带领下的马拉申科走进了朱可夫的办公室时,这位隐隐已经有红军战神名号加身的大将正坐在办公桌之后,用微笑的善意面孔凝视着自己。
“假期过得还算愉快吗?马拉申科,我听说科京同志对你可是盛赞有加。”
直属于方面军指挥的马拉申科可以直接前来面见朱可夫,这在方面军司令部的其他人看来已经不足为奇。
伴随着前线战斗的不断进展和深入,眼下的西方面军司令部中几乎是个人都知道马拉申科是朱可夫司令员的爱将,道听途说了一些内容之后的朱可夫仅仅只是一笑而过却并没有对此加以否认。
比起朱可夫的一脸温和微笑,火急火燎中一路冲到方面军司令部的马拉申科却显得有些神色慌忙。
“司令员同志,我相信德国人在南线的部队同样也因为冬季的即将结束而在为新的春季攻势做准备!”
“在冬季反攻中虽然我们将德国人赶出了莫斯科城下,并且在南线形成了巴芬柯柏突出部。我知道这个突出部对我们而言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攻击跳板,但我们即便是赢得了冬季反攻胜利却也依旧处在战略劣势!”
“德国人不论是在技术兵器亦或是总兵力上都要比我们多得多,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蛰伏休整之后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已经恢复了一定的战斗力!蕴含着巨大的攻击能量!”
“以德国人的一贯做法来看他们必定在为即将到来的攻势积极做着准备,此种情况下和德国人以攻对攻是用我们的劣势去对抗德国人的优势,这无疑将会对我们非常不利!”
“可以的话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保持战略防守态势,等到德国人的进攻被我们挫败之后再伺机像冬季战争那样发起反攻!德国人提倡的闪电战战术虽然进攻能量强大但却后劲不足,同样也不会配置纵深梯次防御阵地,只要把握住机会我们一定可以再一次逆转战局!”
对于眼下的马拉申科来说,最要紧的问题不是如何改变第二次哈尔科夫战役的成败,而是如何才能用更加委婉且不被人怀疑的方式,将自己这个后世穿越者脑袋里装着的所有重要情报,告诉朱可夫这个有能力影响苏军最高统帅部决定的关键存在。
显然,稍显有些错愕的朱可夫,对于刚才这番话竟是出自马拉申科这个基层指战员之口感到很是意外。
但小小的中校都能考虑到的问题却并不代表最高统帅部的大佬们也能考虑周全,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能够考虑得到但却不想、不愿意承认这一问题的客观存在。
轻叹一口气的朱可夫大约在数秒之后决定向马拉申科简要说明问题的根源所在,一次又一次刷新着朱可夫认知三观的马拉申科,的确有着让朱可夫都感到惊讶的对大局观精准判断能力。
“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马拉申科。我们现在迫切地需要一场胜利,一场足以向全体军民用事实宣布德国人已经被我们彻底击败的胜利!这不是我的看法,而是最高统帅部指明的方向,如果你还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的话就看看这个吧!”
从办公桌上接过朱可夫脱手甩出的一卷报纸,将之完整铺开之后的马拉申科紧接着便看到了一行非常醒目的大字标题映入了眼帘。
“最危急的时刻已经过去!伟大的红军将在新的一年赢得胜利!”
眨巴了一下眼睛误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的马拉申科,随即瞪大双眼挪动着视线继续向下方的文章内容看去,只是这篇专题社论的内容却远比标题要来的更加劲爆。
文章的内容中详细刊载了慈父斯大林同志的最高指示,斯大林同志宣布用不了多久红军就会彻底打垮敌人,整个国土上都将再度飘扬起胜利的红旗,就像当年打垮了白匪后一样。
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飞速看完了整篇文章内容之后的马拉申科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到地上。
如果不是神经还没错乱的马拉申科清楚地知道着眼下的时间是1942年年初,这份真理报头条专题社论在马拉申科看来,更应该放到三年半之后的攻进德国本土时才算合适!
“司令员同志,这...这...我...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