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掉包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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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出酒店大门之前，我已经想好应对的方案，”陈墨生说，“安排一个宴请公司客户的真实酒局，且让老板得知也不是件难事，十点之后，我故意醉醺醺地拦下一辆出租，然后把皮包踢到车座下面，至于后来谎报车牌尾号，则有两点考虑，一是真实，你想，一个喝醉酒的酒鬼，倘若真的将车牌号记得一字不差，反倒显得是有预谋了；二是正好借用703这个数字大做文章，以此混淆某些人的视听，估计这个数字的意义朱先生也是清楚的！”
关于酒店凶案现场的“身份”之谜，以及陈墨生本人陈述上的谬误，现在终于是迎刃而解，还记得当时的那句话吗：
“103”——“703”，一字之差，造成的后果谬以千里，本来是个简单不过的线索，突然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我不得不对这个陈墨生刮目相看，此人的智商绝不可低估。
“陈墨生，你干得不错呀！”陆十四笑笑说。
“朱先生过奖……”
“后来，出现在死亡现场的凶手你又怎么看？”陆十四不容他喘息，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
“那岑风的死呢？”
“那还用说，明摆着是一箭双雕嘛！”
“你去见岑风是受别人的委派，还是两个人私下的约定？”
“嗐！那岑风是个亡命徒，如果不是没办法，谁会招惹他。”
“陈先生，那就是说，不是你主动找的他？”
“当然不是，是岑风在电话里约的我，并要求我提前在酒店开好房间。”
“你确定对方是岑风吗？”
“不确定，因为我根本不认识此人。”
“那你不怕是个圈套？”
“是个圈套又能怎样，”陈墨生愤怒地说，“这个混蛋，竟然拿我妻子的生命相要挟！”
“皎月？”我惊奇地问。
这里面，怎么还有皎月的事？
“陈先生，关于这桩命案，明摆着是有人精心设局。”陆十四说。
“没错，估计岑风也是着了此人的道。”
“那么，”陆十四想了想，“杀你们的人，是否同蝙蝠名单有牵连？”
“蝙蝠名单？”陈墨生一脸的迷惑。
“那算命的万先生呢？”
陈墨生摊开双手，无力地说：
“不管是谁，我是死定了。”
“那也不一定。”
“哦？”
“你的危险来源于这里，”陆十四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只有你知道，它关乎一些人的生死存亡，你若死了，他们便会安枕无忧，可如果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或许他们的末日很快会到来，你的危险反而会解除。”
瞧得出来，陆十四仍然在尝试着诱导陈墨生吐口。
可陈墨生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他眨巴了眨巴眼睛，立刻转移话题道：“我只是个猎物，能不能活命还得看猎人的心情，恐怕，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逃脱狙击手的枪口吧！”
陆十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那意思仿佛是说：“我尽力了，你瞧着办吧！”
不等我表示什么，他忽然站起身，脱下自己的衣服，我和陈墨生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大侦探在打什么主意。
“来，换衣服。”
我瞪大了眼珠……
2
陆十四盯着我，我也盯着他，从现在起，我们俩就是陈墨生和皎月了。
另外两人，此时已换上我们的衣服，改头换面，根据陆十四的计划，只要他们走出公寓十几米，瞒过狙击手的眼睛，就会坐进凯雷德车——根据他们商定的计划，李重慈已将车子开到跟前。
“狙击手会发现我们掉包吗？”我担心地问。
“放心，以陈墨生的手段，这点考验不算什么，否则他早死十回了。”陆十四满有把握地说。
隔了一会儿，听到汽车喇叭声响，陆十四打个胜利的手势，说明他们已安全驶离了。
陈墨生夫妇一走，留在断头公寓里的，就只剩下我们这一对儿真正的“假”夫妻了。
“江小姐，刚刚——”
“你呀，还江小姐呢……”
我痴痴地盯着他看，置身在别人家的“新房”里，感觉分外温馨，即使它是一座有名的凶宅。
一瞬间，我甚至生出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爱的小屋”的甜蜜幻觉……
“老同学，该工作了！”陆十四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打断了我的遐思。
“什么工作？”
“当然是陈墨生未完成的工作。”
“你是指蝙蝠名单？”
“什么蝙蝠名单，陈墨生压根就不明白这回事！”
“十四，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我认真地说。
“好啊！”
“如果没有这桩大案，你会不会来看我？”
我定定地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没接言，也许，是真的被问懵了。
“哈哈哈，原来大侦探也有哑口的时候！”
“不会！”陆十四认真地回答了我。
虽然是事实，我却极为失望。
但是他的嘴唇，立刻送上一个热吻，打消了我所有的顾虑。
如果这里真的是我们的新房，我想，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3
真正的考验刚刚到来。
陈墨生夫妇走了，我们的新工作即将展开。
原来送走陈墨生，并不单单是为狙击手的危险考虑，当陆十四进入公寓后，一个偶然的发现忽然改变了他的计划——本来和李重慈商定的方案只是带陈墨生一家离开，却没有掉包这一项，现在，随着计划变更，不但使陈墨生的危险转嫁到我们身上，更重要的是，一项新的发现——新的使命，即将成为我们留下来继续调查的理由。
我将陈墨生夫妇的奇特婚礼始末告知陆十四以后，他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用一句简单的话说，这对夫妻住在公寓里的惟一目的不是治病，而是——
寻找东西。
“这个女子正以无比坚忍的信念帮助陈墨生完成他的艰苦使命，他们要找的东西，必将令惧怕这个秘密之人寝食难安，可以说，它既是陈墨生活下去的希望，也是罩在他头上的一道催命符，现在，这个东西要靠你和我，共同努力把它找出来。”
“除了墙上女人舔下的印痕，你还有什么发现？”
“当然有，就在你们谈话的过程里，我可是一刻没闲着，我发现，这栋公寓的好多墙壁都有人为触过的痕迹，根据这个特征，我认为陈墨生要找的东西应该是一幅字画——或者是留在墙上的某种暗示，它们曾经被画在墙壁上。”
“你没想过，也有可能是暗室机关吗！”
“也有可能，”陆十四冲我一笑，“总之是个不小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