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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师叔真乃深明大义之人,”陆元甲一抱拳,“小侄身在国家机关,先在这里谢过师叔,捐赠宝物的事宜,就交给小侄来操办。”
丁瀚杰亦深施一礼道:“老英雄义举令人钦佩!”
谭照年大喜过望,一把抓紧元甲的手,忍不住老泪横流,“谢过贤侄,谢过贤侄,若能安全送归国家的怀抱,老朽别无他念!”
陆元甲嘴上对谭照年赞誉有加,其实心里还是明白几分:
这青铜兽尊即使再珍贵,此时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若能捐献国家,谭照年是既得了名声,又能消灾解忧,同时也绝了贼人的惦记,真可谓是“一举三得”——
否则保不住性命,要那宝贝又有何用?
献宝的意向一商定,陆元甲赶紧拉了丁瀚杰告辞出来,师叔的病情他还不晓得哩!
一进东跨院,迎面碰到一位浓眉大眼的壮实青年,一看是陆元甲,顿时欢呼雀跃,二人热情地抱在一起……
“师兄,你可来了!”
“摩勒,快来见过丁大哥?”
原来,这憨厚朴实的青年就是铁英麒的儿子铁摩勒。
见子如父,想来铁老英雄亦是豪爽之辈,丁瀚杰和这铁家的儿子一见如故,铁摩勒拉上他们二人的手,欢天喜地地回屋。
未进屋门,早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闻得声音飞跑出来。
“陆师兄,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短短的一句,却是珠圆玉润,甜似燕语莺声,喜得陆元甲伸指去捏她的鼻子,“小丫头,你呀,是惦记师兄的礼物吧!”
那女子佯装生气,一拳打在陆元甲的肩上,突然瞧见身后的丁瀚杰,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晕。
再看那少女,却是秀眉凤目、玉颊朱颜,羞怯之间,一抹飞红来得更是曼妙,衬托得少女愈发貌美如仙。
陆元甲笑靥不落,飞快地由怀中掏出一物,递在少女手里。
“什么呀?”
女子偷偷望一眼丁瀚杰,转过身子打开赛璐玢包装纸,再一转头,乌黑的发丝之间赫然多出一条色彩艳丽的翠绿色发卡。
“谢谢师兄!”女子拉着陆元甲的手,“快去见父亲吧!”
“师叔,您怎么样?”陆元甲伏在铁英麒榻前,关切地问。
“元甲回来了!”
躺在木榻上的老头面色微黄,精神萎靡,却是难掩一脸的正气。
“师叔,这位是丁大哥,也是封龙一族的传人。”
丁瀚杰赶紧上前见礼。
“哦,你是……慈航法师什么人?”
“老英雄,说来话长,您还是安心养病,等身体好些再说吧!”丁瀚杰看看铁英麒这副模样,心里顿时愁肠百结,然而就算再着急,老人家正生着病,也不能一见面就讨要双珠吧!
那铁掌门说了几句,忍不住又咳嗽起来,看着倒像是风寒的症状。
“摩勒、云慈,你俩陪这位先生到客厅一叙,我和你陆师兄有话说!”
喔,原来那姑娘叫云慈!
铁云慈——多好听的名字。
铁英麒又咳嗽两声,陆元甲赶紧端起桌上的一碗水……
5
三人到了客厅,落座之后,分别报了姓名。
“丁大哥,原来你也是封龙族的传人?”铁摩勒道。
“对,我有北派慈航法师的亲笔书信。”
“你从北方来?”
“嗐……”一想到风尘仆仆不远千里而来,却不能立刻借得双珠,丁瀚杰忍不住叹息一声。
两人说话时一直偷眼打量丁瀚杰的姑娘,这时忽然俏脸一变,干脆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能讲,干吗唉声叹气?”
铁摩勒横一眼妹妹,丁瀚杰却被铁云慈的一句话点醒,是啊,有什么可哀叹的,关键时候,你怎么还不如一个姑娘!
想到这里,便欲把来龙去脉告知。
这时陆元甲也走了进来。
“丁大哥,师叔叫你过去!”
“元甲兄弟,老英雄尚在病中,这会儿过去——合适吗?”
“走吧,师叔知道你有急事,你不说他更着急!”
“那好,这里都不是外人,一起去吧!”
丁瀚杰看看众人,大家都是直爽的性格,也便没人推辞。
正说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推门进来,那孩子面色黝黑,头上包着一块黄纱,腰带的位置结了一个漂亮的花球,陆元甲一把拽住他,“好小子,几日不见,快有师兄高了!”
转脸又说,“丁大哥,这便是石牙。”
石牙冲他们一乐,一闪身跑进了里屋。
“师父,瞧,谭老爷的孙子给的弹弓!”
一进屋,那石牙甚是乖巧,立刻过去给师父看他手里的弹弓,并伏在榻前给他捶腿。
铁英麒已然坐起身来,他慈爱地抚一下石牙的头,“去吧,找那小林子玩吧!”
“不,给师父捶完腿再走!”
众人大笑。
“丁先生,有什么事请说吧!”铁英麒抿口热水,用一只手捂着胸脯。
丁瀚杰略一沉吟,随即从风陵口战役开始,将师弟禇天良献计、北行白鹿山、穿越烛龙洞、白云寺遇知交、慈航法师圆寂,以及前面的滇南一行等经过逐一讲来,他恐众人生疑,讲话时连头都不抬,一口气说个大概,接着把信笺一递,“老英雄,这里有慈航法师的书信为证!”
铁英麒慢慢接过,不想与丁瀚杰目光一碰,两道寒光倏然直逼过去,骇得丁瀚杰心里直发慌。
再看其他几人,亦是满面惊骇之色,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过一会儿,铁英麒收起信函,沉声问了一句:“先生可知封龙一族的始祖是谁?”
丁瀚杰不慌不忙道:“姓封名无疾,二代传人唤封念杰、封念紫,前为持诀、后为持珠者。”
“不错,”铁英麒点点头,“书信确为慈航法师亲笔,那敢问先生,可知法师的俗家姓氏?”
“回老英雄,法师俗家姓姬,文王姬昌之姬。”
铁英麒咳嗽两声,娓娓道:“说得都对,按理,老朽得尊称您一声师祖,但最好容我再思虑一番,毕竟此事太过离奇,如若属实,自当为师祖赔罪不迟……”
“老英雄言之有理,瀚杰怎敢当!”
“再说慈航法师,十几年前他游历滇南,曾专程莅临本门商讨回归之事,那时掌门还是老朽的师兄,可惜此事一直无法促成,嗐……”
铁英麒一声长叹,“人心思归,百年来谁不盼聚首,一家团圆,乃是封龙族人几代追寻的梦啊!”
话到情深处,在场诸人均是唏嘘不止,悲戚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