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亡命绝壁
1
青木牙的手下被荆棘扎得更惨,为了加快行进速度,青木牙在后面持枪逼迫着他们——不想被刺扎,那就吃枪子儿!
经过妖胡子林和死亡木藤两处致命的打击,黑雾门的人死伤近半,剩下大概二十余人的样子,如今仍然不知要面临多少未知的风险,不过这又能怪谁,谁叫他们摊上一个没有人性的首领呢!
在青木牙手下做事,听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于反抗,不是因为他们怕死,而是因为怕门规——据说鬼王德钦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看了青木牙的所作所为,相信这句话绝不会有假了。
这一路走来,青木牙对手下人员的死伤好像根本不在意,如同这些供他驱使的门人弟子并非血肉之躯,他视他们的生命如草芥,于是,这群跟猫狗没有二致的手下,明知前方是刺人的荆棘,也得拼了命地往上冲。
好在经过一番艰苦的跋涉,枪扫剑挑,刀砍斧劈,总算是穿过这片要命的荆棘林。
现在,高耸入云的黑目崖就屹立在青木牙的眼前。
和前面攀过的山岭迥然不同的是,这座山峰几乎是垂直地拔起,要想到达那只神秘的“眼睛”,惟一的途径就是攀上这面陡峭的悬崖,仰头一观,平展的绝壁上鲜有凸起,只能依靠攀岩的绳索才有可能上去,从缭绕的雾瘴中隐隐约约现出这座山峰的高度,但是因为离得太近,已经没有办法看清它的全貌了。
青木牙坚信,那瀛爚珠一定藏在崖顶的“黑眼睛”里。
从妖胡子林出来,他本来是计划用人质作为要挟,最后从铁腿门手里夺取双珠,但是为了更好地占有主动权,以最快的办法解决问题,青木牙又改变计划,既而决定单独行动。
不过青木牙可不是莽撞行事的傻子,出发之前,他早已经安排了亲信门徒悄悄尾随铁腿门的身后,如果他们的目的地果真是黑目崖,自会向这里赶来;如果不是,他的亲信便会放出预警的信号。
这就是他的新计划。
可时至此刻,他的手下依然没有发出信号——一团腾空而起的红雾,那是他们黑雾门的拿手好戏,说明他的推断是正确的,铁家人将很快到达黑目崖下。
没有变故,说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接下来要做的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这青木牙虽然心狠手辣,解决棘手的难题却是颇有章法,他立在山下仔细观察,不消一会儿,便在脑海中制定出一套详细的登山计划。
他将手下人分成三拨儿,分别是前哨、中队、后队,根据每个人不同的特点,又给前哨人马逐一分配了任务——凿孔、打桩、定索,然后按照各队的不同分工,有条不紊地进行任务分解。
当青木牙听到白魔王的叫声从半空响起时,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那些可恶的怪东西,像阴魂一样纠缠不休,有个直觉告诉他,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们——
就好像在守护一个古老的秘密……
2
相比较黑雾门的完整登山计划以及齐备的野外作业设施,铓族人和铁腿门的准备工作就显得草率多了。
铁英麒深知:
双珠没有到手,铁云慈落在人家手里,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他们已经落后一大步,只有赶紧行动才有可能抢在黑雾门之前拿到瀛爚珠。
陆元甲的忠告警醒了他,别说黑雾门,就连他自己都未曾踏入过藏珠地半步,只是从师兄的口述中得知这个地方——画着神奇飞龙的巨大石壁,倘若真的叫青木牙抢了先机,那他犯下的罪责岂是失去一个女儿能够抵消?
青木牙看他们到来,竟然客气地抱了抱拳,彼时,他派出的前哨队伍已经攀上了一大截儿,他们的人质——则被一个持枪的黑雾门手下押在崖下负责看守,陆元甲只朝那边瞧一眼,那人便把枪口抵上她的脑瓜。
“铁掌门,那杀人林子里面的事就算了,”青木牙看了看铁英麒,很慷慨地说,“虽然你铁腿门违背江湖道义,但我黑雾门一向以德服人,你瞧,我这人马损失过半,可这些兄弟一听说给武林同道办事,二话不说义无反顾地爬上了崖,这不,连我青木牙都准备替你们打头阵呢!”
“小子别猖狂,有你哭的时候!”铁英麒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谁生谁死顶上见!”
“不领情也罢,这瀛爚珠老子是拿定了!”青木牙一边说,一边往腰上系了绳索。
“青木牙,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丁瀚杰义正辞严道,“告诉你,死心吧,别说得不到瀛爚珠,就算得到你也休想见到烛龙洞!”
“是吗,”青木牙阴阴地说,“我见不见到烛龙洞无所谓,关键是丁祭师想不想见到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妞!”
说完这句,上边响一声呼哨,青木牙麻利地一跃,立刻扯起飞索登山。
3
铓族首领卡卢仰头看看攀山的敌人,就近选择一处,甩起蛇藤绳(攀登前在一端系上奇怪的钩子,却不似钢铁打造),招呼十二个兄弟也开始登山。
铁家人看他们一眼,心里不由捏一把汗,这黑目崖不比一般的山岭,垂直的山体根本没有密集的落脚点,只借助一根绳索想要赤手空拳爬上去,除非铓族人是猴子!
铁家人的准备则要比铓族人充分得多,他们利用挠钩、锤子、飞爪等工具配合使用,他们发现铓族人使用的蛇藤绳确实无比坚韧,于是弃了自己带的绳子,选用铓族兄弟为他们准备的蛇藤绳(事实证明,正是这个重要的举动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们的性命)。
登崖前,铁英麒老爷子本欲叫石牙子留在山下,可不知为什么,这孩子就像吃了秤砣心,说什么也不听师父的话,铁英麒只好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亲自带着他攀缘。
几人中,只有丁瀚杰登山能力较差——不,让他干这种极富挑战和冒险的活儿简直是勉为其难了,全凭这个满腔忠义的汉子咬牙坚持,硬是靠一股强大的毅力支撑,一声不吭地往上攀爬,这才不致拖了众人的后腿。
陆元甲怕他出事,赶紧拿锁链将彼此相连,又传授几句攀岩的动作要领,才稍稍安下些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