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六合金牌
1
“老神仙，我晓得是怎么回事了。”封无疾道。
“晓得什么？”
“晓得我的使命。”
“那就好，你要对得起小神仙这个名号。”
“我会的。”
老道摸摸胡子，好像很满意。
“所以，您要我做的事也不见得是坏事。”封无疾话中有话地说。
“是不是坏事，总得做过才知道。”
“我答应过丁祭师，一定替他消除神兽之患。”
“你也答应我？”
“是的。”
“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
“您要我杀死那些逃走的神兽？”
“不，不是杀死，应该叫追回。”老道纠正说。
“追回——那么多神兽，怎么追得回？”
“你可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您是指神兽之首——烛龙？”
“没错，只要擒下烛龙，其它的神兽自然会回归。”
“刚才那些怪物是什么？”
“貙虎和梼杌，它们只是神兽中最不经打的一些小鬼。”
“老神仙，那烛龙长什么样子？”
“烛龙嘛，传说它身形似蛇，长约千里，眼睛一睁便是白日，一闭就是黑夜。”
“是真的吗，”封无疾一惊，“那还怎么抓？”
“你要害怕，可以去跳崖。”
封无疾一皱眉——
怎么，抓不了就要去跳崖？
世上岂有这样的道理！
“我为何要跳崖？”
“因为你害怕。”
“我要是拒绝呢？”
“没关系——你把那四百年的功力再还我？”
“怎么还？”
“还不了。”
还不了还废话连篇？
真是一个蛮不讲理的老道！
“老神仙，你有没有见过烛龙？”
“世上没有人见过烛龙。”
“那就是说，传说不可信喽？”
“我没这么说。”
“至少请你告诉我，去哪里才能找到它？”封无疾问。
“烛龙住在漩涡里。”
“漩涡？”
“对，一条黑色的漩涡。”
“什么时候能见到这样的漩涡？”
“在它吃人的时候。”
“烛龙真的有那么可怕？”
“烛龙每月都要现身一次，每次现身都要饱餐一顿，这一天便是天下苍生的劫难！”
“老天！”封无疾惊呼道，“这二十七年来，它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不多，二十七万条。”
“二十七万条？”
“对，二十七万条，一条不多，一条不少。”
“这么精确？”
“没办法，烛龙是具有高度智慧的生物。”
“所以呢，您就把这些死去的生命一条一条统计下来！”
“不是我统计的，是朝廷的人统计的。”
“朝廷的人？”
“没错，每个月，各国统治者都要组织活人和家畜来祭献，人们管这些将要被烛龙享用的祭品叫龙供。”
“可恶！什么祭品，全是活脱脱的生命！”
封无疾一拳砸在松树上，竟将那一人粗的树身捅出一个黑洞。
“还有，这个月，又要轮到封国。”
老道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老神仙，您好有耐心，”封无疾冷冷一笑，“这一等便是二十七年！”
“区区二十七年算得什么，再长的时间我也等得及！”
老道捋捋胡子，对他的嘲讽仿佛视若无睹。
“好，我去！”
封无疾厉声喊道。
燃烧在这汉子内心里的热血，忍不住又沸腾起来。
“你有办法了？”老道问。
“没有。”
“没有还敢逞强？”
“逞强总比干等好。”
老道盯着他，忽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小子，你究竟有没有长嘴？”
封无疾一愣，脱口道：“是人就会长嘴。”
“既然有嘴，你为何不请教一下别人？”
老道又吹了吹粘在嘴上的白须。
“别人，是您吗？”封无疾问。
“难道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老道瞅他一眼。
“您为何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
“您知道对付烛龙的办法？”
“我知道。”
2
封无疾仍然赤着胸膛，但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嗵，嗵，嗵……”
仔细一听，天地间似乎有脉搏跳动的声响。
不，那是血液在体内激荡的声音！
那股与生俱来的战斗的精神和力量，仿佛又在他心间吹响前进的号角。
3
“传说世上只有一物，能降伏这头上古第一猛兽。”老道说。
“是什么？”封无疾问。
“陨光珠。”
“陨光珠？”
“对，是一种由天外陨星凝聚天地灵气而成的奇异之石，只有此物能发出令烛龙畏惧的光芒。”
“哪里能找到这种珠子？”
“东海的琉璃仙岛。”
“是不是只有找到这种珠子才能对付烛龙？”
“恐怕是这样。”
“怎样才能分辨一颗真正的陨光珠？”
老道摇摇头，忽然又提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有没有见过透明的鸵鸟蛋？”
“没有。”
“我也没有，所以这个忙我帮不了。”
“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得出发去东海？”
“据我所知，留给你的时间，最多也就剩二十天的样子。”
4
封无疾准备上路了。
他知道，心头的悲伤必须放下。
不管前路有多艰险，承诺的事情必须去完成。
“要想尽快赶到东海，就必须找到一匹神马。”老道又说。
“什么马？”
“墨龙驹。”
“墨龙驹——这不是开平节度使林震寰将军的坐骑吗！”
“说得一点不错。”
“可是时过境迁，这墨龙驹还能跑吗？”封无疾质疑道。
“没问题，普天之下，已经很难找出这样一匹不惧神兽的良马！”
“一匹老马，真有如此威力？”
“没关系，这马有怨气。”
“什么怨气？”
“它被主人抛弃了。”
“林大人现在何处任职？”
“京都鹤立。”
“京城！”
“大牢。”
“林震寰将军被抓了？”
“不被抓才怪！”
“什么罪名？”
“通敌谋反。”
“不可能，林将军是忠义之臣。”
“正因如此，才换来这二十年牢狱之灾。”
“丁伯父的妹妹丁琼宇呢？”
“丁女侠嫁了一个大恶人。”
“她怎么能这样做！”
“她不得不这样做。”
“那个大恶人是——”
“禇天良。”
“丁伯父的师弟？”
“也是当朝的太师。”
“难怪，她是贪图富贵！”
“不是。”
“那她为——”
“救人。”
“救谁？”
“林震寰。”
“可他不是在大牢吗？”
“关着总比死了强。”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那墨龙驹呢，在太师府吗？”
“在白鹿城。”
“因何在白鹿城？”
“因为林震寰的儿子在白鹿城。”
“林将军的儿子？”
“也是燕离欢和丁琼宇的孩子。”
“我不明白。”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他叫什么？”
“林念祖。”
“您还有什么吩咐？”
“对任何人都不许提我的事！”
“那是为何，我的武功呢？”
“我只传你内功，又没传你招数。”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