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复试这天,凌季恒上牛车前,被池兴月拉了一下。
笑着调转方向,坐到了黄敏博的马车上,还招呼凌季亿一起。
除此之外,车上还坐了银宝和凌一。
黄敏博的小厮被赶到牛车上,金宝驾车,凌三、凌四跟他作伴。
池兴月和老太太坐在另外一辆,装修有些豪华的马车上,还将凌家的牌子摘了下来。
车队缓缓出门,蒋福生、李敏华对视一眼,不明白凌家人为何这般折腾。
却是谁也没有问出来,两人静悄悄坐着,在脑海里回想这两天,跟凌季恒、凌季亿、黄敏博探讨的题目。
突然,前面一声巨响。
撩开车帘一看,竟然是一辆马车,跟打头的牛车撞上了。
而且撞的特别严重,两头牲口躺在地上,车厢侧翻着,车辕都断了。
凌三、凌四带着小厮,及时跳了出来,还将对方车里的打手控制住。
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拷问指使他们的人是谁。
金宝却是跳上黄家马车,绕开事故现场,径直朝考试院走去。
其他车辆赶忙跟上,老太太捂着胸口:“幸亏季恒没坐那辆车,不然......”
不然就没法考试了呗!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冒烟儿的,赶这么快,急着投胎吗?”
池兴月心想,除了那个姓徐的,还有哪个。
他们家在府城,也就这么一个敌人,还隐在暗处。
赶忙安慰老太太,让她放宽心。
“凌三、凌四会处理好的,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送相公考试!”
“是,可不能为了这种小事,就影响心情!”
黄家马车里,凌季亿惊恐地看着凌季恒:“哥,你瞅见了吗?咱俩差点出事!”
凌季恒“嗯”了声,没多解释。
黄敏博问:“凌兄早就知道了会有此番变故?”
凌季恒没承认:“只是做两手准备罢了!”
黄敏博懂了,凌季亿却有些懵。
凌季恒抬手敲了下他的脑门儿:“别想那么多了,一会儿好好考试!”
凌季亿“哦”了声,乖乖坐好。
最后那辆牛车里,蒋福生、李敏华冷汗都出来了。
不清楚车辆被撞,是意外,还有阴谋。
可凌季恒表现出来的应对能力,让两人心惊之余,更多的是佩服。
难怪呢,难怪人家能住那么大宅子,能跟县令之子称兄道弟。
车子很快到了考试院,跟上回的流程一样,点名之后,被带到位置。
不过,这回参加的人员大大减少,考试院门口,人虽多,但远远达不到摩肩擦踵的地步。
目送凌季恒进了考试院,老太太让人调转方向,到事故发生的地方查看。
却发现,这里已经没人了。
路边小贩哆哆嗦嗦上前,说凌三把人抓衙门了。
池兴月没在意,打赏了对方十几个铜板,就离开了。
和老太太到两处装修好的商铺看了看,又到周围绸缎庄、首饰铺买了些喜欢的东西。
临近中午寻了个酒楼吃饭,小憩片刻,到考试院接人。
没等多久,院门开了,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长袍书生。
池兴月站在牛车旁,俏生生的,跟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差不多。
书生们一抬头,便看到了这位姑娘。
不少人都羞红了脸,想上前搭讪,却发现,人家梳了个妇人头。
只能扼腕。
凌季恒出来,一眼就抓住了池兴月的身影。
将东西往凌季亿身上一丢,快步走过来,拉起池兴月的手就往牛车上钻。
“干嘛呀,四弟还没过来呢!”
凌季恒酸溜溜:“如果不是我下手快,你信不信,那些狼崽子早扑上来了!”
池兴月轻笑,觉得他夸大其词。
却也没争辩,笑眯眯地给他倒茶拿点心。
金宝等凌季亿、黄敏博爬上牛车,小鞭子一甩,回家。
结果刚到家,就看见了凌三、凌四,谄媚中带着嘚瑟的笑脸。
“主子,事情搞定了!”
凌季恒从车上下来,让他们具体说说。
“赶车那人刚开始特别蛮横,还威胁我们俩,说什么得罪了他家主子,咱凌家就别想在府城混了。
你说说,咱凌家是啥有头有脸的人物吗?
刚到府城不过俩月,周边儿住户都不一定能认出咱家牛车呢,他却知道,这一看就有问题啊!”
“我和凌三想着余大人清正廉洁、秉公执法,既然那人不肯说,就丢到衙门审。
结果走到半路上,那人蔫儿了。虽然不肯说出背后主家,却拿了两百两银票赔偿。”
“然后我就收了,再一转身,跟着那人去了......
嘿嘿,主子你知道的。”
凌季恒点头,让两人把银票分了,再喊程大夫给老牛看看伤。
程大夫:“......”
有病找旁人,老子又不是兽医!
不过还是去牲口棚给老牛摸骨去了。
早上那一幢,是用了全力的。为了算计凌季恒,老牛差点折了一条命。
还是池兴月早有准备,提前给它们喝了灵泉水,老牛才勉强撑到了现在。
程大夫简单抓了点草药,让招财去煎。
池兴月趁机给瓦罐里放了些灵泉水,希望能保老牛一命。
蒋福生、李敏华回到崇华院,面对众人的询问,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这一天的所见所闻给他们震撼太大,直到这一刻,两人才深深认识到了和凌季恒之间的差距。
凌季恒根本就不是他所说的,来自乡下,有点小钱,没啥背景的傻小子。
人家是有大宅子,有得力属下,还跟知府大人有交情的有为青年!
缓了好久,才将早上的惊险一幕讲述出来。
听得没去考试的几人惊出一身冷汗,直呼好家伙。
蒋福生、李敏华默契地没提两百两银票的事,怕他们本就不稳定的心态,更加失衡。
也是,谁家下人随随便便,能得主家百两赏银,这该是多厚的家底?
蒋福生再一次觉得自己高攀了,有种冲动,想在凌家找份差事做做。
李敏华也是,想赚束修钱。
清风院,池兴月边给凌季恒捏肩,边问他考得怎么样。
“不晓得,听天由命!”
池兴月“哦”了一声:“那,不管你考没考上,咱们三天后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