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惊讶的?咱们殿下本身就是天生神力,又是武修;现在的力量咱们平常人可能会觉得恐怖,但是对于殿下来说,还不是他个人的极限呢!”
鲁坤他本身也是一名武修,虽然说武修的天赋一般,境界也不算太高吧;但是对于武修的了解还是要比在场的大多数人要多一些的。所以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一惊一乍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鲁坤一边说,手指还在不停的掐算着:“殿下,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现在五大帝国的攻城弩和工程车,是根本破不开这预制砖的防御的。”
陈琦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不过,我们现在只是在试验一块预制砖的承受力。等到建城的时候,计算城墙的承受力就不是按这个方法计算了。”
鲁坤点头:“明白。”
陈琦蹲下身子,拿起那块七零八落的预制砖,双手握住钢条,猛地一用力,那钢条直接就被陈琦给掰断了。陈琦看了一下钢条断裂的缺口处,这才恍然的点点头。
陈琦看向秦奕:“秦伯。您去将冶炼坊的欧铁大师和另外两位冶炼大师,请到兰馨苑。我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秦奕抱拳:“好。我这就去。”
陈琦点头,转身又看向鲁坤:“鲁坤大师,您去通知土木工坊的其他三位大师,申时三刻到兰馨苑吃饭。咱们商量一下丰都城扩建的事情。”
鲁坤抱拳:“是,我亲自去叫他们,一定准时到达。”
“嗯!”陈琦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土木工坊的学徒:“来两个人,用筐将这块破碎的预制砖给我送到兰馨苑去。”
两个小伙子跑出来,冲着陈琦抱拳道:“殿下放心,稍后送到!”
陈琦又和众人说了一会儿话,简单的回答了几个土木工坊学徒的问题后,骑马回到了兰馨苑。
陈琦回到屋中,换了一身居家服,洗漱完毕后,来到凉亭中坐下,倒了一杯凉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就在陈琦坐下后不久,欧铁带领着其他两位冶炼大师走进院中。
陈琦微笑着起身,冲着三人抱拳道:“三位大师有礼了,快,请进来坐。”
欧铁和陈琦相处久了,知道陈琦的脾气秉性,大笑着拉着两位冶炼大师,走进凉亭中。
欧铁:“二位,咱家殿下最烦那些个客套的虚礼了。咱们入乡随俗,今天就免了那些个废话和虚礼,开门见山的说正事儿,如何?”
二人看向陈琦,脸上很是尴尬;陈琦见状,哈哈大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欧铁大师深知我心。就这么办。”
两位冶炼大师如释重负的暗叹一声,不再扭捏,在欧铁的引导下,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欧铁冲着陈琦抱了抱拳:“殿下,还不认识这二位冶炼大师吧?我给您介绍介绍。”
欧铁指着左边,胡须花白的老者说道:“这位呢,叫做慕岩,最早呢也是以为铸剑师。后来觉得铸造材料的强度一直达不到他的要求,所以便转行,开始研究起了金属冶炼。我此前铸造寸刃的时候,因为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材料,着急的焦头烂额的,便是慕岩大师帮我解决的材料问题。”
欧铁又指着右边,发须雪白的老者道:“这位呢,叫做高良,出身颍川高家。颍川高家您知道吧?仅次于欧氏家族的三大铸造世家之一。高良曾经被誉为他们那个时代的铸造第一人,中元皇室的天子剑‘神谕’,便是他铸造的。”
“只不过,铸造完‘神谕’之后,高良便彻底封山,不再干铸造的活儿了。经年累月的探索和研究金属冶炼的技术和特点。他前后试验出了九十一种不同的青铜原料配比,以及每种配比的特性和优势。他所着的《高良冶炼实录》是目前五大帝国铸造师们都梦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宝贝。”
“据说,包括颍川高家在内的三大铸造世家,都曾出万金,想要买到《高良冶炼实录》这本书。可惜,最后都无功而返了。”
陈琦点头,冲着二人抱拳道:“二位长者不愧大师之名,陈琦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慕岩和高良二人冲着陈琦抱拳道:“殿下客气了,雕虫小技而已,愧受大师之名,安敢在殿下面前托大。”
陈琦摆手:“非也,非也!”
“在我眼中,职业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是在自己的行业内,能够做出一番成就的人,都应该被人尊重。而大师之名,只不过是你们理所应得的。我希望有一天,像你们这样有所成就的工匠,大师;也能够被加官进爵,也能够着书立传,也能够青史留名,也能够配享太庙,受万世之敬仰。”
包括欧铁在内,三位大师在听完陈琦的话后,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工匠,有朝一日可以如同陈琦说的那样,被家人以外的人所铭记,更别说什么青史留名,受万世景仰了。
思忖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三人忍不住眼眶泛红,险些落下泪来。他们三人都曾经是名噪一时人物,在自己的行业中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但是,只要一离开他们身处的那个行业,他们遭受到的只有冷漠,冷眼和满满恶意。
在世人眼中,你就算是再怎么高级的铸造大师,你和那些补犁头的铁匠也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个臭打铁的。是靠卖力气赚钱的,是低人一等的。
那些个家长们,挖空心思的和那些门阀世家寻关系,攀交情,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孩子能够进入到门阀世家的私塾中学习,有朝一日混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
他们宁愿自己的孩子在竞争中失败,最后成为混吃等死的废物,成为街溜子;也不愿意让他们的孩子去学一门打铁的手艺来养活自己,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人。
陈琦看着三位大师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无奈的摇摇头,不管在哪个时代,在哪个星球,在哪个世界,真正自食其力的人都很难被重视,被尊重。这是‘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