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最好现在就把它杀了,扒皮做貂。”寒梓瑜的语气像说着一件可有可无的事。
“好啊。”北逸立马释放出魔气,白狐狸痛苦地嚎叫两声,立马倒在了雪地里昏了过去。
“别伤它。”寒梓瑜轻轻道。
北逸收了手:“看你表现。”
北逸甩手坐在亭中,提着酒壶灌进嘴里,酒香四溢。
“寒梓瑜,今日冬至,吃不吃饺子?”
“不吃。”
“本尊做的,由不得你不吃。”
北逸挥了挥手:“李林甫。”
“老奴在。”
“把饺子下锅煮了端上来。”
“是。”
北逸拉住寒梓瑜的胳膊将人带到怀里:“陪本尊喝酒。”
寒梓瑜甩开他的手,起身走出亭子,抱起雪地里昏迷的小狐狸,他眼神柔了下来,雪花飘落在他发梢上。
北逸灌下整整一壶酒,抬眸看着雪花洒落在寒梓瑜身上,眼前的人渐渐有了虚影。
寒梓瑜抚摸着怀中的小狐狸,微施灵力唤醒了昏迷的它,小狐狸缩在他怀中,蹭了蹭他的手。
寒梓瑜面露一丝微笑,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小狐狸开心地发出声音。
北逸眼眸中燃起几缕火焰,他喜欢狐狸,接受一只陌生的狐狸在他怀里打滚撒泼,都不能接受与自己欢爱。
攥着酒杯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猛地抬起酒壶灌了起来。
“尊主,饺子好了。”
“嗯,放这吧。”北逸醉了,以往喝个两三壶都感觉不到醉意,今日一壶下去便醉意上头,脑袋昏昏沉沉。
“寒梓瑜,放下那只狐狸,过来吃饭,不然我把它弄死!”他拿起筷子瞪着那只狐狸。
狐狸被他瞪得怕了,缩在寒梓瑜怀里不肯下来。
寒梓瑜摸了摸它的头,将它放在雪地里,那狐狸也很通人性一直呆呆地站在雪地里等着寒梓瑜。
“吃吧,萝卜猪肉馅的。”北逸夹了一个扔到他碗中,随即又将一盘满是红辣子的蘸料丢到他面前。
寒梓瑜咬了一口,蘸了蘸辣酱继续吃。
亭子外的雪纷纷扬扬得下着,饺子的热气腾起。
两盘饺子下肚,一壶酒也随之消失。
“寒梓瑜,给本尊吹首曲子吧。”
自成婚以来,北逸第一次没有用凶神恶煞的语气同他讲话。
寒梓瑜吃完最后一口饺子起身离去,去前院拿他珍藏已久的笛子。
他特地换了身衣服,褪去大氅和白色衣衫,穿上布匹麻衣走在大雪中,一头青丝泄下随风而舞。
北逸倚着亭栏看着走来的人:“哪来的伶人,竟敢……擅闯……白水宫,找死!”
他想了想今日冬至,不想杀人令寒梓瑜难过。
“给……给本尊吹……吹首曲子,本尊饶你一条狗命。”
身着布匹麻衣的寒梓瑜看着一身墨金衣袍的北逸,他走近两步,眸中透着寒气。
看了眼地上的小狐狸,寒梓瑜举起笛子站立雪中。
雪越下越大,后院积了厚厚一层雪,两行脚印一直延伸而去。
雪飘落,犹如人的生命在凋零。
他好看的手指握紧笛子,慢慢吹奏起来。
乐曲空灵而孤寂,像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
北逸闭着眼倚着身子聆听,只觉得这曲子略微有些熟悉。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一首曲子结束,北逸道:“好,很好,非常好。来人!李林甫,打赏他百两黄金。”
他举着双手用力拍了起来,疯魔地大笑着,提着酒壶又灌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天:“李林甫,寒梓瑜呢!”
“尊主,吹奏之人便是寒仙尊。”
北逸揉了揉眼,他醉了,醉得有些不省人事,扶着亭子走近,睁大双眼才看清雪中吹笛人竟真的是寒梓瑜。
怎么会呢,他那么高傲的人竟穿成这个模样,披头散发地站在雪里给自己吹笛子。
北逸仰头哈哈大笑,终究还是本尊践踏了你的尊严,将你踩在了脚下,什么仙尊,不过是本尊的玩物。
他踉跄了两步,一下跌在凳子上:“都给本尊滚,都滚,滚!”
待下人离去后,他一把扯住寒梓瑜的胳膊,提着酒壶灌酒,他咬住寒仙尊的嘴,将口中的莲花清全部渡给寒梓瑜。
离玄朝着北逸抽去,他笑着扯住鞭子,用魔气禁锢住神器后摊开掌心:“寒梓瑜,你弄伤了本尊的手。”
血从掌心滴落,他冷笑一声,扼住寒梓瑜的脖子,粗鲁的吻覆上。
“北逸!”
“叫本尊有何事?”
“你不是个东西,别碰我……别碰我。”寒梓瑜撕心裂肺地说着。
北逸死死揽住他的腰:“都碰了千百次,如今叫本尊别碰了,装什么清纯,欲拒还迎?怎么?你不也很舒服?”
大雪飘飞,鹅毛大雪下得很大,北逸魔气飞出,小狐狸当场晕过去。
“不好好配合,我就杀了它,给你做貂。”
“滚!”
“滚?你叫本尊往哪滚,寒梓瑜?”
北逸一手撕烂那麻衣。
当一切都不可阻挡时,只听得他痛苦的叮咛。
“王八蛋!滚!滚!”
“王八蛋?没错,本尊就是王八蛋。”
“北逸,杀了我吧,啊,杀……了我,命……还你,来生不见。”
“杀你?嗯?怎么杀?这样行吗?”
北逸咬着牙在雪中……
……
“我靠,我靠,别再想了,别再想了,妈\/的这么刺激吗。”北逸狠狠掐着大腿。
眼瞅着火就要烧出来,他立马往里填了填。
“寒梓瑜,没想到前世你竟然还会吹曲子,哈哈。”
他念叨着,突然惊觉一股凉意自脸颊滑落,他抬手擦了擦,放在嘴里一尝,是咸的。
怎么会流泪呢?
想着前世那只白狐狸陪了寒梓瑜小半年,陪着他吃陪着他睡,陪着他度过每一个难熬的日日夜夜。
小狐狸被寒梓瑜养的越来越刁钻,每天只吃生鱼,没有生鱼便不吃。且越来越傲娇,除了寒梓瑜,谁都不能碰它一下,否则它便咬人。每天除了吃便是睡。
只是后来那小狐狸被林月覃下毒毒死了。
小狐狸死的那个下午,寒梓瑜一个人抱着它坐在亭子里不言不语,独自望着天发呆。
后来,白水宫后院多了一个小土丘,土丘前总有一个碗,碗里摆放着生肉。
再后来后院又来了一只红色狐狸,可他再也没有收留那只狐狸。
他说:“留不住的,不如一开始就放开。”
北逸叹了口气,心里隐隐作痛。
寒梓瑜可真像那只白狐狸,刁钻脾气又暴躁。
他想着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就像少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洗漱的水烧好后,北逸端到寝居。
“师尊,别睡了,起来洗漱了。”
寒梓瑜嘀咕一声坐了起来,凌乱的发丝和平日里那个仙气飘飘的他略有不同。
洗漱完,北逸亲自为他束发。
“师尊,快吃饭吧,不然过会凉了。”
“嗯。”
两个人坐在桌前吃着饺子,北逸将辣酱放在他面前。
寒梓瑜蘸了蘸辣酱吃得那叫一个香。
吃一口饺子喝一口羊汤。
和前世的画面一点点重叠,北逸垂眸,如果前世也是这般欢愉该有多好,那他会不会就留下来不会死了?那只小狐狸应该也不会死吧。
“师尊。”
“何事?”
“师尊喜欢狐狸吗?”
“不喜欢。”
“为何?”
“在去毒谷的路上害你的不就是狐妖,在同无镇作妖的也是她,不喜欢。”
北逸眨了眨眼:“师尊,一会我们去后山看雪狐吧,通体白色,很漂亮的。”
“不去。”
“去吧,今日大雪,后山的景特别美,该有雪狐呢,师尊肯定会喜欢的。”
“你在偏殿好好复习功课。”
“师尊……师……尊,今日冬至,弟子想陪您去看看风景。”
拗不过少年的盛情邀请,两个人吃完早饭便赶去后山。
北逸撑着伞与寒梓瑜并肩走着。
半年他的确长高了不少,这般看过去,两个人的身形并不差多少。
大雪纷飞,雪地里独留两串相随的脚印。
后山的松树全被雪压着,漫山的雪,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
北逸将伞递给寒梓瑜,他跑到一旁,团了个雪球:“师尊。”
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像冬日暖阳,令寒梓瑜一时晃了眼。
雪球朝着寒梓瑜砸来,正好砸在寒梓瑜脸上。
“北逸!”寒梓瑜气大,提着离玄飞去。
北逸哈哈大笑:“师尊,和弟子一起打雪仗吧。”
北逸夺过他手中的伞扔到雪地里:“弟子带师尊好好放松一下,您平日不是修行就是授课,要么就是制造灵器,今日就好好放松一下。”
寒梓瑜呆愣住,他从未有过完整的童年,在师尊给予的巨大压力下,每日除了修行便是修行,后来面临修仙界危难,师尊惨死,倒逼他担负责任……
又一个雪球砸来,寒梓瑜回神,也团了个雪球朝北逸丢去。
北逸躲开:“哈哈哈,哈哈哈,师尊,你得用力。”
话音刚落一个雪球砸在北逸脸上。
“师尊,好不好玩?”
少年欢愉地在雪中奔跑,像一束耀眼的光。
他只呆呆站在原地团雪球朝奔跑的少年丢去。
少年顶着被砸,朝着他跑来,少年笑得很好看,青春又阳光。
他携着风跑来,停在寒梓瑜身边:“师尊,我们堆个雪人吧。”
两人的视线纠缠一起,寒梓瑜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两人滚了一个超圆的雪人头,堆了一个特大的雪人身子,又帮雪人做了眼睛鼻子,最后折了两根树枝给它做手臂。
北逸拍拍手:“师尊,是不是很好看?”
寒梓瑜撇开头:“嗯。”
北逸上前一步,攥住寒梓瑜的手用力搓了搓:“还冷吗?”
寒梓瑜的脸刷得一下红了,急忙抽回手:“不,不冷。”
北逸笑着从空间袋取出熔岩石:“喏,师尊抱一会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