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北逸他身受重伤,已经在宫外跪了五天五夜,不如”
慕远话还没说完,紧闭的房门被离玄一鞭子抽开:“滚。”
慕远嫌少见师尊对他发火,他只得离去。
看了眼跪在宫门外鲜血淋漓的北逸,慕远施法为他运功疗伤。
“师兄,不必了。”北逸推开了慕远的手。
“你就算再跪一个月,师尊也不见得会原谅你。”
“那我便一直跪下去。”北逸咳嗽了两声,五脏六腑跟着痛。
“一个比一个倔。”慕远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得离开了。
习青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呦,这是哪位?南圣仙尊的弟子为何跑来白水宫外跪着,赶紧起赶紧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师尊对你做了什么呢。”
冷风吹过,地上的血渍慢慢干涸。
习青扯住北逸的衣领:“赶紧起,你在这跪着是弄我师尊难堪吗?”
北逸甩开他的手:“过往皆是我的过错,我对不起师尊。”
习青松了手冷笑道:“一句对不起能做什么,你对师尊下死手的时候可有想过如果他醒不来了呢?”
北逸不吱声。
“你赶紧滚远点,别跪这里恶心我师尊。”
眼看着北逸不肯离开,习青丢了枚丹药:“吃了吧,别死这了给我师尊造成不好的影响。”
突然天降大雨,豆大的雨滴砸下,石板路上的血迹混着雨水一起往下流。
北逸抬头看了眼天,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浑身湿透,灵脉被断犹如粉身碎骨般疼痛。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原来濒临死亡是这种感觉,前世的他应是痛极了吧,才不顾死亡也要离开本尊。
紧闭的宫门慢慢打开。
一身白衣之人手撑一把油纸伞缓缓走来。
“拿着伞,赶紧滚。”寒梓瑜将伞扔在他身旁,猛然转身。
“师尊,对不起。”
寒梓瑜脚步顿了一下:“你我已恩断义绝,不必如此。”
北逸手撑着地,沾了一手的血,然后慢慢起身,双膝麻木得没有丝毫知觉,他踉踉跄跄往前走。
“师尊,对不起,都是弟子的错,对不起师尊。”
除了说对不起,什么也做不了,更弥补不了对他的伤害。
北逸身子前倾,头脑昏沉,视线也模糊起来,胸口的血还在往下滴。
“师尊”他此时的语气颇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在哭嚎。
寒梓瑜扶住他倾斜即将跌倒的身躯。
北逸泪眼朦胧:“师尊,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寒梓瑜义正言辞道。
“师尊”一滴泪混着雨水滑落。
二人站在雨中,衣服全数湿透,一白一黑映着昏暗低垂的天色,大雨滂沱秋风瑟瑟。
“师尊,对不起,那日我醉酒,情乱意迷”
寒梓瑜的面色苍白,他推了推身后环拥他的少年,却是怎么也推不动,少年拥得太紧,他甚至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师尊,我喜欢你。”
少年的语气很轻,如羽毛拂过耳朵,而所听之人的耳廓却一下红到耳根,心也跟着嘭嘭直跳。
大雨还在下,雨滴砸在树叶上滴滴答,宫内的莲花已经枯萎。
寒梓瑜的耳边一直重复着少年方才所言。
“真的很喜欢。”北逸倚在寒梓瑜身上,嗅着他身上那淡然的香气。
“是弟子对师尊的喜欢。”他继续说道。
寒梓瑜施展灵力将北逸推开:“别碰我。”
北逸昏沉的头脑在他灵力的冲击下清醒了一些:“师尊。”
“去找你喜爱之人吧。”寒梓瑜甩手便要离去。
北逸咚得一声栽倒在地上。
寒梓瑜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扶起地上半死不活的北逸,顶着大雨往寝居走去。
王若楠赶来时,看着宫外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寝居里。
“师尊。”
“进。”寒梓瑜坐在伏案旁攥着笔着正写些什么。
王若楠看着床榻上昏死的北逸,心里一惊,立马上前查看,摸了摸脉搏:“灵脉寸断,失血过多。”
寒梓瑜面不改色地提笔写字。
“师尊,师弟怕是要休养很久很久才能醒来。”
“嗯,会死吗?”
王若楠没想到师尊的态度如此冰冷:“死不了。”
“嗯,山外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轩都唯一存活的孩子?”
“嗯。”
“状况并不太好,不如接到望崖巅来休养。”王若楠道。
寒梓瑜手中的笔顿了下:“望崖巅人多眼杂,那孩子身份特殊,轩都的尸体被清理时便应察觉少了一具,呆在山下是最好的办法。”
王若楠将丹药留下后离去。
寒梓瑜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北逸的面容,脑海中一些混乱的画面卷来。
他施展灵力为北逸修补灵脉。
昏迷中北逸一把扯住了寒梓瑜的手:“师尊”
“松开。”寒梓瑜瞪着床榻上昏迷的少年。
北逸嘀嘀咕咕道:“不要离开我。”
寒梓瑜的脸红了又白,灵力差点紊乱。
北逸一把揽住了寒梓瑜的腰,用力将人一压带入了怀中:“师尊,我好想你。”
面对少年如此热烈的拥抱,寒梓瑜错乱不堪,那夜的场景在脑海中一直回荡。
他与自己相处了多年的弟子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那夜的荒唐事,此时就折磨着他的心。
寒梓瑜推开少年的怀抱,用灵力捆住少年,随即走下床,来到伏案旁继续写着字。
床榻上的人一直翻来覆去,低声吟语。
寒梓瑜走近一看,北逸皱着眉头嘴里念叨着本尊不许你走,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施展灵力脱下了北逸湿哒哒的衣物扔在了地上。
看到少年紧致的腰腹,带有性张力的肌肉,略深的肤色,以及臂膀处的疤,寒梓瑜的脸又一下红了起来。
他转过身,极速地喘了几口气,抱起地上的脏衣服走出寝居,随即来到厨房烧了水。
谁也不曾想到,金枝玉叶的寒仙尊,有一天在厨房里将自己烧了一脸灰,更是抱着木盆拿着沐巾为一位少年郎擦拭身躯。
更想不到,他竟会守着床边守了一夜,硬是守着看到少年郎退了烧。
翌日,习青推门而入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伏在床边衣衫整齐的师尊,和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盖着被子熟睡的北逸。
习青愣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来。
就在他犹豫间,床榻上的人转醒。
北逸看了眼伏在床边的人,阳光洒在他身上,发丝都温柔地发光,眉眼处处彰显着温柔。
就在他伸手想要摸了摸寒梓瑜的脸颊,习青便上前一步施展灵力推开了北逸的手。
“干什么你?”习青大喝道。
寒梓瑜醒来看着面前二人。
“师尊,这小子不安好心,你别搭理他这狗玩意。”
北逸嘚瑟地笑了笑,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可师尊昨夜照料了我一夜。”
习青气的脸通红,指着床上的北逸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狗杂种,是你伤了师尊,如今还如此不要脸的跑来让他照料你。本公子见过不要脸的,着实没见过你如此不要脸的。”
北逸撇过头不肯搭理他,身子如今虚的很。
习青唤出青龙便要将他痛打一顿。
眼瞅着青龙还没碰到北逸的身躯,而床榻上的人却先他一步一口血喷了出来。
习青愣在当场,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北逸,没想着伤他。
“你,你活该,谁,谁叫你来扰师尊平静,你,你恬不知耻”习青的语气越来越平。
北逸收起玄铁剑,这剑威力太大,能直接伤的自己灵力亏空,瞧了一眼寒梓瑜,看到他担忧的目光,北逸心里乐开了花,苦肉计还是好用的。
寒梓瑜运功为他疗伤:“习青,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师尊,你别信他,他诡计多端。”习青说完收了青龙,立马撒丫子便跑。
北逸眼神迷离:“师尊,原谅我好不好?”
眼瞅着他又吐了一口血,整张床上满是血迹,寒梓瑜立马加大灵力为他疗伤:“闭嘴,不想死乖乖躺好。”
“师尊,别丢下我~好不好?”北逸委屈地撇着嘴,嘴角的血向下滑落,眼眶中晕着雾气。
寒梓瑜点了点头。
北逸才安心地闭上了眼,这一次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赖在寒梓瑜身边,哪怕寒梓瑜厌烦讨厌本尊,本尊也不会再离开他。
夜色降临后,寒梓瑜扶着他到了偏殿,将他扶在床上。
北逸脚步不稳,一整个向前扑去。
直直地压在了寒梓瑜身上,二人的唇猛然间碰在了一处。
北逸错愕间又压了压身子,让这个吻更深一些。
屋内的灯一下子全灭了,窗外的月色挤了进来。
寒梓瑜能清晰地听到少年的喘息声,就像那晚他做不苟之事事的声音,一下子脸煞红,急忙推开身上的少年郎,离玄更是随时待命。
北逸慌乱间,立马翻身而下:“师,师尊,对,对不起,对不起。”
他内心却异常满足,寒梓瑜的唇吻起来很有感觉,夹杂着淡淡莲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离玄唰得一下朝着他抽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抽到,却又被一把扯了回去。
“师尊,我,我”
“师尊,那夜您受伤了吗,弟子太鲁莽,恐伤了您”
寒梓瑜的脸气的涨红,手中的离玄发出刺眼的光,朝着他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
北逸躲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第,第一次都很疼,不知道受伤的地方好了吗,您记得上药,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寒梓瑜甩起离玄又是一鞭子,对着北逸施展了封口咒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