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孩子后,她心里就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主上依旧忌惮韩家的势力,索性就颠覆了这王朝。
如今她们要粮有粮,要银子有银子,她家将军的能力也不错,给别人卖命为何不为自己的子嗣打一片江山?
野心谁没有,只要肯干?
“我想什么不重要,将军只需记得,护着韩家,才能护住咱们的孩子。”
韩璟眯着眼看着自家媳妇,最后幽幽的弯了弯唇角,
“夫人言之有理,是个男人都有野心,以前内心有使命,现在亦然,只不过使命的意思已经不同了。”
以前忠心爱国,为朝廷就是为百姓。
现在依旧如此,只不过他可以越过朝廷,直接惠及百姓。
“夫人先休息,我去书房给父亲回信,让他远离朝廷内斗,不管最后谁得手,韩家均不参与。”
“嗯,去吧,告诉母亲,我一切安好,勿念。”
她跟婆母有专属的通讯鸽,这几年一直靠信鸽联系,除了年节送礼使用驿站,其余的都用自己运输队。
不管是水路还是陆地,都有专属于白家的商旅,所经之处,道上的朋友都会卖个面子给她。
“夫人只需养好身体,其余的都不需要操心,再说这几年你没少培养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有时候,媳妇太能干他也很苦恼,别人家的媳妇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过着金丝雀的日子,至于养家糊口的事儿全都是男人的责任跟义务。
但是他家媳妇却一心扑在挣银子上,拦都拦不住。
“知道了,真是啰嗦。”白凝香连忙摆手,她就知道,但凡自己反对一句,他定然还有一箩筐的话等着。
韩璟:“……”
没良心的女人。
书房内,大抓带着几个谋士已经候着了,见了韩璟,立马躬身施礼。
“见过将军。”
“免礼,几位先生免礼,请坐。”
韩璟摆了下手,三位谋士都是近几年收到麾下的,一位姓王,一位姓穆,还有一位姓陈。
三人都是饱读诗书的谋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其中的穆先生还擅长推演之术。
大抓把收到的信笺奉上,“主子,庆都来信。”
韩璟拆开信,从头到看一遍,就忍不住想笑,太子这人还真是,逼宫应该属于极度私密的事儿吧,怎么一眨眼全知道了?
这跟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几位先生也看看。”
众人挨个看过后,就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可有证据?”
“王先生,这种事儿怎么可能有证据,只要有传言便能让君主警惕,换言之,太子此策,也算宣告失败了。”
说话的是穆谋士,他两年前从庆都狼狈而回,穷困潦倒之际,被梁叔搭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留了下来。
经过一年的考察后,韩璟把人养在府邸,帮着他处理一些文书。
“穆先生说的没错,经过这几年的观察,太子虽然性情还算敦厚,但人却平庸了些,难当大任。”
“容在下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太子侥幸坐上那个位置,与将军来说,未必是好事,观主上对韩家的态度,太子亦是殷氏一脉,心思定然也是如此。”
穆先生捋着胡须沉思了一会儿,“陈先生所言不差,穆某夜观天象,代表帝王的紫微星黯淡无光,时隐时现,已经出现危机之相,紫微星动荡,天下不稳。”
“穆先生何意?还请直言?”陈先生眼睛发亮的看着他,眼中的灼热不言而喻。
“天意难违,不可说,不可说。”穆先生躬身一礼,连连摆手。
“哎呀,穆先生,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陈先生摇摇头,一脸急切,
“中宫不稳,正事咱们将军谋事的大好时机,有些机遇可遇不可求,且不可错过。”
“天机不可泄露,陈先生切勿急迫。”穆先生说完,便眯着眼,一副不再多说的架势。
韩进摆了摆手,
“几位先生不用争论,宫内如何是殷氏一族的内斗,只要不伤及百姓就好,大庆朝的南北大门有本将军跟陆家守着,近期定然不会出大乱子。”
“将军莫要掉以轻心,主上忌惮韩家已经处于白热化,韩老将军为了避嫌藏拙再藏拙,小公子不得不当个纨绔,难道将军真想一直如此下去?”
听着陈先生的语气,还有他眼里的急切,韩璟敛下眉眼,下意识的摩挲着小拇指上的玉戒。
“本将军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避免百姓遭受战乱,如果因为我发动战争,有违祖训。”
韩璟说着,站起身,看向一旁的舆图,
“穆先生也说,紫微星只是暗淡,并没有损落,殷氏王朝的天下定然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我作为臣子,只可评定战乱,却不可发动战争。”
几人:“……”
“将军大智,在下佩服。”
穆先生看着韩璟,眸中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躬身施礼,神态恭敬至极。
王先生跟陈先生相视一眼,心思稍动,也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都不是愚人,自然知道韩璟所说代表着什么?
“请将军放心,我等自然一心一意跟随将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他们这些谋士,读了一辈子书,只想让自己的才学有用武之地,拜得明主,才是展露才华的第一步。
韩璟看着三人,指了指桌上的信笺,“三位先生认为,此事会不会引起朝堂动荡?”
“将军,传言虽不可信,主上属于那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性子,定然会追查下去,即便这次废不掉太子,也会狠狠打击太子的威信。”
“只要群臣对太子的人品产生质疑,主上的位置便稳了,之后再一步步废掉太子,也只是时间而已。”
王后一族和太子妻族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太子,势力已经遍布半个朝堂,主上早有了废太子之心,只不过太子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轻易动不得,否则很容易引起朝廷动荡。
不管是赐封太子还是废太子都得隆重的告宗庙,宣天下,没有足够的把握,就算是君主,也不能轻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