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孩子的母亲，“你想不想报仇？ ”
女人看了一眼男人 ，有点缩手缩脚， 不敢上前。
王朝阳鼓励女人，“大姐 ，孩子都给你做榜样了 ，你还顾及什么？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全当我们看不见！”
对待犯罪嫌疑人，小孩子动手打两下，那都不是事，换作大人，还被教唆，这性质就变了。
“妈妈， 加油！”
女人看到了儿子期待的眼神，亦步亦趋的走到男人面前站定，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自从两年前被婆婆骗来 ，卖给这个人渣，她们一直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她恨呀！可是被打怕了，慢慢的看不到希望， 也就迷失了方向。
她抹了一把眼泪，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伸出布满血痕的手，对着男人的脸就是一 巴掌。
男人眼睛瞪的老大，他从没想过这个懦弱无能的女人敢对他伸出手，他张嘴就骂，却只能从喉咙发出嗯嗯声 ，抬脚就想要踹过去，旁边人的脚更快 ，他的膝盖刺痛。
“李旺，你这个混蛋！”
女人笑了！笑得让人寒心 ，两行泪不住的滑落，似是痛快，似有新生，她挥手又是一巴掌，女人力气太小，胳膊的伤痕给她增加了负重，最后干脆抡起两只手望男人的头脸胡乱的拍打。
小男孩眼睛也湿润了 ，他给妈妈递来了烧火棍。
“妈妈，手疼，用这个！”
李学军睁大眼睛，和王朝阳对视一眼，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黑着呢！刚才那一脚估计也是故意的。
两分钟后， 男人已经被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了， 鼻梁鼓起， 鼻血横流 ，脸上青紫。
程瑾拉开了女人，“带走！”
女人痛快的笑， 眼里也有了神采。
“小俊 ，想不想上学！”
小男孩眼睛都亮了，“想！ 做梦都想， 学习可以武装自己，长大了能挣钱养妈妈！”
程瑾想了想，对二人的安排，“介意去农村吗？ 我在农村有个药园 ，妈妈去药园打工挣钱 ，你在那里上学好不好！”
小男孩看看妈妈 ，妈妈拉着小孩的手 ，表情放松，满脸宠爱 ，再也看不到苦楚和纠结，这是妈妈消失了好久表情。
女人开口道：“谢谢， 我们愿意去， 我们本来就是从农村出来的！”
“ 嗯 ，姐姐， 我喜欢农村， 我很想回农村！ 我会在那里好好学习的！”
又看了一眼妈妈，“我妈妈也会好好工作的！”
程瑾留下了伤药 ，交代小男孩儿锁好门窗 ，便离去了。
在外面留守的林腾飞一看又逮了一个，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才多会儿时间，小丫头真厉害！”
这会儿 ，他已经深深的体会到 ，小丫头说的捉老鼠是什么意思？
林腾飞嫌弃的看了一眼被押过来的男人，“ 咋被打成这样了？谁打的？打人的人呢？ ”
王朝阳和李学军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听着大家惊叹不已，“程教官威武！真是现世报， 痛快！”
回到刚才的房顶，秦致并不在，程瑾放开神识观察周围，大概隔着两条胡同，秦致正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这个男人脚步虚浮，走路有点吃力 ，时不时停下来扶着墙喘气，偶尔还会看看周围，显得很谨慎小心，他从裤兜掏出个小瓶子，颤抖的手打开，对着鼻尖闻了闻，似乎有了点力气 ，又 继续往前走。
又是一个瘾君子，程瑾顺着男人走的方向，将房屋一一查过去，终于在十几户人家之外的一个大院子发现了端倪。
是个大四合院，七八间房子 ，主屋里，一个中年男人躺在红木软榻上，脸上苍白 ，咕嘟咕嘟的吸着水烟枪 ，旁边有个老仆人伺候着。
“老罗 ，这水烟咋吸着软绵绵的 ，劲儿越来越小了！ 要不你还是给我整劲儿大的， 我就吸两口！”
被叫老罗的人面露忧色，“少爷 ，您就将就着吸吧！那玩意儿太厉害！您的身体都快抽干了，咱还是能少吸一口是一 口！”
少爷沉默了一会儿，“老罗，你跟了我也有十几年了！过了明天，要是出事了，你就走吧！ 我在柜子里放了个包， 足够给你养老了 ，你回老家去， 盖个大房子 ，如果可以再找个老伴， 好好的走完下半生！”
老罗抹了抹干涩的眼角，“少爷 ，你收手吧！ 做这些事没有意义！ 会把你送上绝路的！”
男人连眼皮都没抬，讥笑出声，“绝路？ 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 我本来就无路可走， 30 几年活的人不人鬼不鬼？是他们让我沾上了毒品 ，他们就没有给我留路 ，死吧！ 都死吧！ 来个痛快的！ 还有这么多人给我垫背 ，给我陪葬， 我也值了！”
罗叔还想再苦口婆心的劝一劝，“少爷！咱走吧！警察还没留意到你 ，离开这个地方，远走他乡，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我们重新开始， 我陪着你！”
男人眼角有泪滑出，“老罗叔！我没有机会了，我已经是黑心烂肚了，在黑暗中呆的时间久啦！ 我出不去啦！”
他克制着自己，不断的深呼吸， 手脚有点颤抖。
“老罗 ，给我来点粉 ，别限制我 ，快点！”
老罗还想说点什么？
男人已经不耐烦的开始嘶吼，“ 叫你快点！ 别管我！”
老罗叹息着，不得不从红木炕柜中掏出个盒子。
看到这里，已经能确定了，这就是幕后黑手了。
西面堂屋里 ，几个男人窃窃私语，“大家都听懂了没有？ 明天就按这个计划进行！”
说话的男人看看其余几个心不在焉的人，“都怂了是吧？ 遇见事都怂了是吧？拿钱的时候怎么不怂？ 开弓没有回头箭， 已经走了这一步了 ，什么也不做， 也是死路一条！”
男人看了看手表，对着大家放轻了语气，“老二应该晚上已经行动了，我们很安全，这不就没事吗？老三也带着人出去了，他们选择了人流量最大的程氏阳光大百货，估计明天动静不小，做完了 ，老板满意了， 皆大欢喜！”
“程氏百货！”还真是巧！生意做的那么大，被盯上了，活该！如果不是牵扯到无辜百姓，她才懒得管对方头上会沾多少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