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籍车,刘琦又向黄承彦请教道:“岳父,小子常闻墨家善守,这籍车却是攻城拔寨之利器,有无守城器械让小婿长长见识?”
黄承彦笑道:“贤婿想看,自是有的,随我登墙一观便是。”
说罢,便让墨影带着众人登上城墙。
墨影边走边说道:“我墨家一脉守城器械繁多,其最利者有二,一为连弩车,一为转射机。请公子先随我来看这连弩车。”
不一会,便见一处城垛之上架设一架大型箱柜状器械,旁边叠放有三种箭匣,大小长短各有不同。
墨影便唤一弟子过来,对众人说道:“这是我师弟墨寒,让他给公子演示一番。”
但见那墨寒指挥众弟子将一箭匣装入车中,调整角度,扣动机关,只见数十支长弩同时射出,如林中树木一般直插一百五十步到二百步之间地面。
众弟子抽出空匣,再装再射。
墨影说道:“此弩车可装三类弩箭,这是第一类长弩,一匣可装六十支。”
说罢,那墨寒又让人将另一稍短的箭匣装入车中,扣动机关,只见无数短弩蜂拥而出,密密麻麻射入长弩之间,刘琦顿感遍体生寒。
墨影说道:“这是第二类,用得是短弩,一匣可装一百八十支。”
那墨寒又指挥众弟子装入第三种箭匣,然后叩动机关,只见十数支长弩飞射而出,箭尾竟带着长长的绳子!等长箭射入地上时,再轻叩机关,便听那匣中似乎转个不停,那绳子竟带着长箭迅速收回匣中!
刘琦与马钧惊骇不已。
那墨影接着说道:“前两类弩箭虽猛,但耗费甚巨,这第三类弩箭虽只有十支,却可以收回再用。”
说罢,又领众人来到另一架弩机旁边,众人但见这弩机机长六尺,由上下两横坊,左右两立坊构成,坊间有一轮盘,八条弩槽均匀分布于轮盘之中,每条弩槽中都插着一支弩箭。
墨寒带一名弟子正在调试。
墨影介绍道:“此物名为转射机,只需两人操作,可瞄准再射。”
说罢便让墨寒演试,只见墨寒将角度调至城下,按动机关,一支弩箭便飞射而出。
与此同时,轮盘转动,旁边弟子迅速将一支弩箭插入空槽,连扣连射,经久不停!
……
从城墙下来,已近黄昏,黄承彦便留下众人在寨中安住,待明日再回城。
晚饭过后,黄承彦与刘琦对坐说话。
刘琦问道:“小子曾听人言,墨家机要秘不示人,今日岳父为何带小婿看了这许多?”
其实刘琦心中也明白,黄承彦带他看了一天,必然有话要说,自己是个晚辈,先开口询问比较合情理。
黄承彦并未正面回答,反而问刘琦道:“敢问贤婿之志?”
刘琦心中暗想:“我该怎么说才好?总不能上来就忽悠吧!”
便反问道:“岳父为何有此一问?”
黄承彦人虽不老却早已成精,一眼便看穿了刘琦心思,也不计较,对他说道:“景升兄虽是治世能臣,根底里却是个自保的性子,手下文武又多出于世家,这募民授田与招贤取士绝不是他们的手笔!再说你岳父我久居荆州之地,怎么也算个地头蛇吧,有啥事儿打听不出来?募民授田、招贤取士、广修水利、兵发交州这一桩桩一件件你敢说与你无关?”
刘琦今天也知道这岳父能量确实不小,直接承认又显得狂妄,便轻拍一记道:“岳父慧眼,小子惭愧!”
黄承彦板着脸说道:“问你志向,直说便是!扯那些没用的做甚?”
刘琦也心知岳父能成为巨子,定然不好糊弄,便正色道:“小子自洛阳病好之后,只觉心底清明,念头通达,就想结束这乱世,还我大汉一个朗朗乾坤。使民皆乐其业,使耕者有其田,仅此而已!”
黄承彦不禁动容,接着问道道:“民皆乐其业,耕者有其田!如何做到?”
刘琦坦诚道:“小子并未想出解法,但也知古之圣贤所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亦言,‘为者常成,行者常至!’故秉承初心,从身边做起。我父虽是守成之人,但也知小子之志,目下种种虽不是我父本心,却尽是为小子铺路。”
黄承彦能带刘琦一览墨家营寨,心中自是早有计较,听闻刘琦之言,更是下定决心,对门外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只见墨影推门而入,墨寒、墨尘、墨易、墨凡与两位弟子紧随其后。
刘琦见进来的这七人,不知道黄承彦的想法,便问道:“岳父,您这是……”
黄承彦指着几人道:“这墨影是我大弟子,统管墨家之事;墨易分管我墨家学问研究诸事;墨凡分管兵器打造之事;墨尘、墨寒分管攻守器械诸事;这位是墨甘,乃我墨家之矛,掌管行刺、除叛等事;这是墨执,是我墨家之盾,掌管守卫、警戒、哨探之事。”
刘琦愕然:这墨家真乃妥妥的非政府武装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