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牛渚山附近,水陆四座营寨比邻而立:牛渚山上刘琦大营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牛渚山下二里左右是刘繇大营,江边隔着五里有两座水寨,上游是江夏水军,下游是刘繇水军。
第一日,无事。
第二日,无事。
第三日傍晚,数名斥侯没有按时返回大营,江上哨船不知所踪,斥候营查找无果,向上禀报。
墨家哨探迅速前出侦查,发现刘繇水陆两营气氛有些异常,先是水寨之中寨墙打开,战船调动频繁。又发现山下营中虽然故意遮遮掩掩,但各部已开始集结!
墨执接到哨探传讯示警,急忙报到刘琦帐中。
刘琦心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又多少有些期待,于是看向帐中待命的墨家三人。
他先是让墨影传令各处,按军议安排做好准备,又问墨执道:“甘宁水军到了何处?”
墨执说道:“今日入夜之时估计已到石城江岸,离刘繇水寨有一个时辰的水程!”
刘琦道:“甚好!入夜后,你先让墨营将刘繇的江上哨船端掉,不得放他一人回营!同时传令给甘宁,要他趁夜出发,离刘繇水寨五里停驻,待其水军驶离水寨,先端他老营,再截他归路!”
墨执领诺,出营安排手下。
刘琦又问墨影道:“山坡上都安排好了吗?”
墨影答道:“少主放心,这两天夜里都已安排妥当。”
刘琦点点头,又吩咐道:“你现在就让炮营兄弟架设炮车,别误了战事!”
墨影应诺而退。
刘琦又看向墨甘,墨甘会意,笑对刘琦说道:“少主放心,我队中兄弟执行暗杀任务从未失过手!”
刘琦笑骂道:“你是想让我背上个弑叔的骂名吗?你可得给我看紧了,刘繇不能死——自杀也不行!”
墨甘连忙应诺。
与此同时,刘繇帐中也是灯火通明。
刘繇高坐于主位,微眯双眼,一手扶额,仍然有些犹豫。
樊能有些焦急,对刘繇说道:“主公,不能再等了,那刘琦派来监视我们的斥候和哨船都处理干净了,要是再不动手,定会被他察觉。我们本来就不占地利,再失了先手,可就连落脚之地也没有了!”
笮融更是着急,按计划他要绕到牛渚大营后方,从山后大路与主力前后夹击刘琦大营。
他见刘繇仍是下不了决心,便催促道:“主公,这个时辰估计于靡将军的水军已经出寨了,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刘繇叹了口气,对三人说道:“荆州那边精锐尽出,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黄忠若得到消息,带数万大军杀回来,你们如何能挡?”
刘繇倒不是信不过手下这几员将领,只是连打了一年败仗,实在是心力憔瘁。
张英劝道:“主公不必忧心,只要今夜事成,丹阳郡和长江水路尽在我们手中。那黄忠就算再厉害,水陆粮道断绝,军中无粮,必然溃散,荆州方面也会元气大伤,一两年内无力征讨我们。这是我们复起的唯一机会,主公切不可犹豫不决!”
刘繇听了,又叹了口气,这一年多以来过得实在是窝囊之极,从丹阳退到吴郡,又从吴郡被赶下长江,到底是东山再起还是最后绝唱,就看今夜这一场仗了。
于是打起精神,对张英说道:“张将军这一路最为关键,可千万别让老夫失望!”
张英笑道:“只要于、樊、笮三位将军三路大军将刘琦主力拖住,我麾下丹阳精卒必会给刘琦一个大大的惊喜!到时拿住刘琦小儿,让刘表拿豫章来换,两郡之地必归主公所有!”
笮融又说道:“我军两日不动,那刘琦必然会放松警惕,我等当趁其不备迅速将兵马布置到位,只等三更时分一齐发动总攻,打他个措手不及!到时牵动他各营兵马,才能给张将军创造战机拿住刘琦,从而一举反盘!请主公下令吧!”
樊、张二将齐道:“请主公下令吧!”
在众将劝说下,刘繇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掌拍到几案上,令道:“既如此,那就按计划出兵吧,老夫在营中等候诸位将军凯旋!”
三人拱手应诺,退出大帐。
……
二更天,于靡水军几乎倾巢而出,借着月色向牛渚水寨逼近,离水寨不到两里,摆好战斗队形停在江面,只等三更一到,便以迅雷之势扑向水寨。
想那江夏水军正在睡眠之中,突然遭袭定会惊慌失措!届时,收了俘虏和战船,大江之上唯我独尊!
于靡幻想着自己称霸长江的伟大壮举,却不知道甘宁水军就跟在他后边,他留在寨中的几百老弱都成了苏飞的俘虏,苏飞的心情就跟他的一样,有心算无心,必定超级爽!
他要偷袭江夏水军,自然不敢打火照明,当然不会知道一个大大的惊喜就要降临到他的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