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出门去寻陈氏,却见陈氏正坐在树下的胡凳上与那几个抬箱子的丫鬟聊天儿,心里又有些慌乱。
陈氏见春桃发丝散乱,眼神游离,胸前起伏不定,觉得有些好笑。
她吩咐这几个丫鬟将箱子抬到春桃房中,便领着春桃去沐浴梳洗,又亲自为她梳妆打扮,挽好发髻,换上一身红妆,把她送到刘琦房中,与她一起在房中等待。
刘琦心中有事不想多喝,便跟在刘表身后当个摆设,尽量突显刘表的主公风采。
直至二更,饮宴结束,他也只是喝了个微醺。
刘表还想叫刘琦到书房叙话,蓦然想起饮宴之前,陈氏遣丫鬟前来传达给刘琦圆房之事,便打发刘琦早些回去休息。
刘琦心中激动,哼着谁也没听过的调子迈入自己院中,刚要入室玩耍,却见几个丫鬟候在房前。
刘琦不解,问道:“这大晚上的,姐们儿几个不去休息,杵在这里作甚?”
几个丫鬟也不说话,只是抿嘴偷笑。
刘琦心中奇怪,暗道:这是怕我不够用,叫了这几个长得俊的来跟着填房儿吗?又觉得自己虽然也想,但毕竟是后世来的,观念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本来就有些酒意,控制不了思绪,又见这几个漂亮丫鬟莺莺燕燕站在一边,刘琦不由得想入非非,脑海中展开激烈的思想斗争,竟在院子里徘徊起来!
他一边来回走动,一边权衡利弊,犹豫半天,仍是觉得这样不妥。
几个丫鬟看着他在院子里兜圈子,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只当他喝多了酒,在那里抒发酒意。
陈氏与春桃听到院中动静,知道是刘琦饮宴归来。春桃红着脸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脑中一片空白。
陈氏等了半天,却不见刘琦进来,便迈步走到门外。
她看见刘琦嘟嘟囔囔地在院子里拉磨,劈头骂道:“你姐姐都等了你半天了,你在那里瞎转悠什么?”
被陈氏一骂,刘琦回过神来,讪笑道:“我遛遛食儿……”
陈氏啐了一口,笑道:“你是怕你姐姐吃了你吧?”
几个小丫鬟也跟着嘻笑起来。
刘琦红着个脸子,赔笑道:“那哪能啊!”
“行了,快进屋吧,老娘还等着抱孙子呢!”陈氏说完,抿嘴笑着走出院子。
刘琦见那几个丫鬟仍站在屋前不动,好言劝了几句,人家就是笑着不走。
再说人家也没犯啥错误,自己也没理由发火。他心里总觉得别别扭扭的,实在无法,便不再理会,讪讪搭搭走进房中。
本来热情似火,被陈氏和院里的丫鬟浇灭了八分。
刘琦愁眉苦脸走入房中,见春桃穿着喜服坐在榻上,娇躯微颤,双手紧紧抓着衣角。
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刘琦竟糊里糊涂地对春桃说道:“都是我的错,让姐姐久等了……”
话未说完,房门被推开,那几个俊俏的小丫鬟端着铜盆儿,搭着手巾,捧着香炉儿,款款走入房中。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刘琦心中有些烦躁,忽然想起网上看过的古代婚俗,难不成真有丫鬟在旁边帮忙?
这特么跟围观有区别吗?
“我有些话要对桃儿姐姐说,姐们儿早些回去歇息吧!”作为一个现代人,刘琦说啥也做不了这个。
为首一人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若是婢子们伺候不好,怕夫人面上不好看。”
刘琦拍着胸脯说道:“咱都不说,她怎么会知道?我自小不喜欢别人伺候,母亲那里我自会理会,姐们儿不必担心。”
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豆子来给丫鬟们分了,对她们笑道:“今个儿是个好日子,姐们儿自然也得添件新衣服不是?”
丫鬟们得了喜钱儿,都开心得不得了,这几个豆子可顶得上一年的月钱了!
为首的丫鬟也很识趣,对刘琦行礼说道:“既如此,公子与姑娘早些安睡,婢子们就不打扰了。”
刘琦见这几个俊俏的小丫鬟退出房外,从外面把房门带上,心中又有些怅然若失,要是一块儿收了好像也挺不错……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刘琦便起身穿好衣服,又给春桃掖了掖被角,独自一人到院子里练功去了。
春寒料峭,凉风一吹,顿觉神清气爽,两世积蓄一夜用尽,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通泰。
其实刘琦起身时,春桃早就醒了,只是羞见刘琦,蜷在被窝儿里装睡。
想起夜里种种,她又羞又气,打死也没想到这个自己自小看大的公子竟是这般货色!
昨夜在房中等着刘琦,她既有初为人妇的娇羞,又有些紧张和期待。
关键是自己还要教会刘琦那什么人事,思来想去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结果自己白在那里为难了半天:这家伙虽然慌里慌张,手忙脚乱的,但夜间种种,真真羞死个人!
她听着院里的动静,见天色不早,记挂着要去给刘表、陈氏、蔡氏请安,便强忍着不适,穿戴起来。
刘琦的炼体术操练完毕,迈步走入房中,见春桃正在穿衣,笑道:“时辰尚早,姐姐再睡会儿吧!”
春桃瞅见他那张笑脸,想起榻上种种,又羞得满脸通红,兀自撅着嘴巴,不搭理他。
刘琦见她行动多有不便,知道自己折腾地有些过了,忙过去帮她穿戴起来。
春桃使气,索性不管,由着他弄。
昨夜那几个小丫鬟得了好处,早早备好温水,端进刘琦房中来献殷勤。
刘琦正手忙脚乱,见她们进来,便招呼过来帮忙。他心里也松了口气:这女儿家的衣服怎么这么难穿?
二人梳洗完毕,刚要出门,一个丫鬟来他院里传话儿:“公子,夫人让您和姑娘去饭堂用饭。”
二人忙活了大半夜,都没睡好,早就饿了。这下好了,不用挨个儿去给刘表、陈氏和蔡氏请安了。
刘琦抖擞精神,一只手扶着春桃,直奔饭堂而去。
举步迈入饭堂,见刘表与陈氏坐在正面,蔡氏在一侧相陪,刘琦与春桃赶紧向三人恭敬行礼。
三人见两人情形,心知大事已成,个个笑容满面。
陈氏笑道:“你两个且先坐下用饭。”二人便坐到刘表身侧,与蔡氏相对。
似是知晓二人夜间辛苦,餐盘之中多有温补之物,刘琦素来脸皮厚实,不管不顾,只往嘴里猛塞,又不时将一些好吃的菜肴夹到春桃碗中。
春桃平日里也算泼辣,但初为人妇,自觉羞赧,又当着三位长辈的面,只是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刘琦夹给她的饭食。
见二人席间合美,陈氏与蔡氏相视而笑。
刘表本来饭量就不大,随便吃了几口就饱了。此时他抚须含笑,看着刘琦在那里狼吞虎咽,回想起自己当年在军中的情景。
那时候,他常放下身份与刘勇、刘烈等亲卫将校在一口大锅里抡勺子,虽然吃的大都是粗粮煮饭,却比眼前的鹿脯、炙肩快意多了。
唉,真的是老了,再好的东西也吃不动了。
春桃心细,觉察到刘表、陈氏和蔡氏都在笑看他俩吃饭,羞得头都要埋到碗沿上了,余光里瞅见刘琦仍然不管不顾,没心没肺地胡吃海塞,便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刘琦看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给他使眼色,当即擦了擦手,撸起袖子,徒手撕下一根鸡腿放到她碗上。
许是怕她不够吃,他还故意往鸡拐上面连带着撕下好大一块!
近二十年的默契,一个晚上便折腾没了!
刘琦自练了徐晃传授的炼体术后饭量成倍增加,不论军中的粗粮淡饭,还是府中的美味珍馐,量都要够!
而春桃一个小女儿家,平日里又不干粗活儿,自然吃不了多少。小夫妻两个一个狼吞虎咽,一个小口细嚼,竟差不多一块儿吃饱了。
陈氏、蔡氏便携了春桃一块儿去观赏院中的几株梅花。
而刘表叫刘琦跟他到书房,说是又遇到麻烦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