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见几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瞅来,没来由的先是打了个冷颤。紧忙的解释说:“张大哥,这可不怪我啊,我说我不认识娟子的。”
张铁知道,这都是自己闹了乌龙,哪有那么巧的事,路上碰到个人,就知道娟子的下落,实际上就是自己想要来瑞丽看看赌石,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疤哥听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缘由,有些抱歉的与张铁说,“不好意思了,张哥,我认识的娟子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张铁拍了拍疤哥肩膀,“这怎么能怪你,是我们一厢情愿了。”
胖子见几人聊的差不多了,上前催促说:“我说,几位,咱们先找个酒楼,哥哥请你们吃顿好的。”他眼神火热的看着张铁,这年轻人虽然将下午的一切归结为运气,但凭他混迹商场数十年的经验,又岂是一个运气能够解释的了,不说其他,只说动辄十万百万千万的出手,眼睛都不眨一下,刚刚赚了三个亿,也像没事发生过一样。再看看张铁身边的翠花,这女的一下午看似没精打采,却始终跟在张铁身侧,张铁赚了钱也没见她惊讶,张铁豪掷千万也没见她反应,怕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胖子有心结交,张铁和翠花又都是北方的豪爽性子,便欣然同意。回头跟阿杜还有疤哥说,一起去,还要叫上那个开了一宿车,又等了他们一天的那个沃尔沃司机。
这时,疤哥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几步走到张铁的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张铁就是磕了两个头。
张铁吃了一惊,紧忙后退一步,感觉不对,又上前,赶紧去搀扶跪在地上的疤哥。
旁边几人不明所以,眼巴巴的看着,不知道这是又闹哪样。
却听疤哥声带恳求的说:“张哥,咱俩不熟,我知道你是好人,下午要不是你帮我,我怕是就要将老爹的棺材本输出去了。”
原来是为这事,张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连说客气客气,不用不用。
话说,他虽然有心帮疤哥,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在疤哥的那块石头上看到了特殊的符号和升腾的紫色气息。真要说这一下午的所得,也都赖这石头的紫气入眼,让自己再次开启了透视的能力。
却是见这刚被扶起来的疤哥再次跪在张铁面前,“我知道是我贪心了,不过张哥,我求你,救救我家娟子吧。”说着,这一米八几的汉子,竟然双眼再次红润,声音哽咽起来。
哦?有故事啊,张铁就喜欢听故事。
原来,这疤哥名叫蒙喀,几年前与邻寨的一个叫做刘娟的女孩相恋,蒙喀的老爹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就带着女孩远远的私奔来了瑞丽。
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的,即便日子过的紧巴些,却也是有滋有味。奈何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蒙喀长的人高马大,给有钱的老板做保镖,娟子也是青春靓丽,在饭店做服务员。有一天,娟子被饭店的老板看上,几杯酒下肚,欲要动强,霸王硬上弓。幸得蒙喀赶来及时,胖揍了这老板一顿,让娟子辞了这里的工作,带她回了家。
这饭店老板气不过,到嘴的肉飞了不说,自己还被消的鼻青脸肿。就与几个道上的朋友说了此事,想要报复两人。
这道上的朋友也是有些渠道,遣人趁蒙喀不在,绑了娟子,他们与缅甸的器官买卖集团有勾连,竟然割了娟子的一个腰子。娟子虽然侥幸没死,获救后,身体也是大不如前。老天就像见不得人间的有情人。又过数月,娟子在医院被诊断出得了癌症,身体多器官受损严重,仅剩的一个肾脏也不能用了,需要马上进行移植。即便如此,是否还能存活,还能活多久仍是未知。
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最大的难题就是手术的费用,娟子不想活了,不想成为蒙喀的拖累。蒙喀却是深爱娟子,说一切由他来想办法。于是便有了过年回家,两人跟各自家里筹钱的事。原本两人就不受家里同意,这下蒙喀的老爹更是有话说。娟子家就是个普通家庭,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原本家里就恼闺女跟个男人私奔,这知道得了绝症,更是冷淡,只当家里没生养过。
蒙喀没了办法,走的时候偷拿了他老爹的棺材本,他在瑞丽给大老板做保镖的时候,陪着去过赌石市场,想着只有搏一下,或许才有希望。
后面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八万块买了个石头,不是二十万的时候他不想卖,只是二十万还不够给娟子换肾的。
听到这里,翠花眼圈湿润,想起自己当年与爱人的经历,不由得感叹这世上的有情人难得,感慨命运弄人。
张铁听完沉默了,旁边的胖子也沉默了。
“走吧,带我们去看看娟子。”张铁说。
蒙喀像是看到了希望。连连朝着张铁翠花作揖。
娟子从老家回来后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住在瑞丽人民医院。几人在病房外,透过小小的房门窗户看向倒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脸上带着氧气罩的娟子,都是心里发酸。
娟子似乎感受到了房间外的众人,吃力的侧头瞅过来,与蒙喀四目相对,娟子双眼留下两行清泪,冲这个对自己情深的男子摇了摇头,像是在劝说,放弃吧,不要勉强了。像是在告别,说此生不后悔遇见他。
张铁长叹一口气,转身朝医院外走去,“你先陪娟子说说话吧,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翠花无声的跟在张铁身后。
中年胖子也是叹了口气,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两沓厚厚的钞票,塞到了蒙喀手里。又紧走几步,向张铁翠花追去。
病房内,蒙喀坐在病床前,无声的瞅着娟子。
“叮咚,您的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蒙喀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他掏出手机查看,表情有些茫然,有喜悦,有感动,也有些不知所措。
“有钱了,有钱了,娟子。”蒙喀已经有些泣不成声,哽咽的握着娟子的手说道。
旁边的大夫也是为这一对苦命人感慨,却还是好心的提醒,“就算现在有钱换肾,也是需要等待肾源的。”说着,顿了顿,“就算换肾手术成功,刘娟存活下去的希望仍旧微乎其微。”
蒙喀眼神中露出一丝坚韧,忽的想起方才张铁说的话,“那也换,帮着联系吧,其他的,需要什么药,还要做什么手术,就做,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张铁几人出了医院,走进一条背街的巷子,胖子说出了这巷子,有家瑞丽最有名的饭店。
张铁和翠花很有兴趣结识这个有趣的胖子,但想起蒙喀和娟子的事,心里还是没来由的沉重。
阿杜去找那个在车上补了一天觉的司机去了。巷子中只有张铁三人,巷子不宽,七八米,不长,三五十米。一面是医院的围墙,另一侧是小区住宅的楼后。
已经八九点钟,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巷子没有路灯,借着月色和两侧医院小区的光亮,倒是也能看清楚路。
这时,前方巷子出口处突然涌进来一群人,能有十几个,身穿花衬衫。
张铁感觉事情要不对,碰了下身边的翠花和胖子,转身就要往回走。
就见刚刚来时的巷口也涌进来十几个人,花衬衫。
张铁无奈苦笑,看来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
涌进来的人群中,一人上前几步,“小子,胆子够肥的啊,敢占金少爷的便宜,今个,哥几个也不要你们性命,一人留条胳膊下来,也让我们有个交代。”
胖子这时已经双腿发软浑身打颤,张铁瞅瞅翠花,“怎么说?老姐,有没有把握。”
翠花也是苦笑,“这,人有点多啊,再说,咱家旺财出了山海关,能力打折啊。”
还有这说法?是没了东北仙家的能力加成么?张铁这次真的头疼了。
正在这时,靠近医院,张铁几人走进来的巷口处,一个苗服壮汉冲进人群,动作快的有如闪电,抬脚出拳就撂倒了四五个花衬衫,余下的花衬衫反应过来,拿着手里的木棍铁棒,不分头脸的就向这人身上招呼。
这人硬是挨了几下,却像没事人一般,只见他捡起刚刚被他打落的一根三尺长的木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毫无感情的说,“以后想动铁爷,先问问我蒙喀同不同意。”
真是,如此疤哥,铁汉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