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位于今陕西靖边县,晋朝赫连勃勃筑城称夏王,北魏灭其国,改称夏州。
夏州为西夏政权的发源地之一,拓跋思恭平定黄巢起义有功,赐姓李,封为夏国公。
此乃西夏国主一脉的开山老祖。
夏州东西二百一十五里,南北七十里,辖朔方,德静,宁朔,长泽四县,人口约八千户。
平阳城距离夏州约八百里路。
赵桓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半个月后抵达。
最新的军情奏报,宗泽又经受金军两波攻击,但芬州城安然无恙,累计灭杀西夏军和金军三万多。
西京的十万新兵正在赶赴芬州,杨再兴带兵接应,一边行军一边训练。
据说杨再兴高兴的合不拢嘴,似乎觉得自己即将统领这十万新军。
岳飞则是抵达大名府境内,与金军及伪齐大小六战,皆获胜。
对于岳飞,赵桓没有其他安排,唯一一点,就是告诉岳飞,说如果有个叫孟元老的人找到他,要好生用起来,此人有大用。
没错,孟元老主动请缨,说要带人去北边勘察地形。
他似乎看出些什么,立功之心蓬勃。
赵桓自然一口答应,只是让他注意安全。
茫茫灰黄色之中,现出一座城池,正是夏州。
夏州城并不大,商队不能入城。
向导许商安排好众人之后,找到赵桓。
“东主,可要进城?”
赵桓呵呵笑道:
“当然。不过,今日天色已晚,略作休息。”
许商凑上前来,带着些男人都懂的神情说道:“正是晚间方好。”
“听说辽国败亡后,那些个辽国公主、妃子、贵妇之类的,跑来西夏,很多都在酒肆中讨生活。”
他说着,眨眨眼。
赵桓笑笑:“明日再说吧。”
许商无奈离去。
黄蓉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桓:“坏官家,又想出去偷腥?”
赵桓正色道:“此乃敌后,万事需小心。再说,朕不是还有和英儿吗?”
他和三人详细商量明天的计划后,倒头就睡。
十几天赶路,赵桓亦是疲惫。
美美休息一晚后,赵桓带上穆桂英、黄蓉、梁红玉,跟着许商进入夏州城。
城里面大都是石屋,不少身穿皮甲或铁甲的骑士在大街上奔腾。
这些人皆前额光光,脑后扎着不少小辫子。
女人大多披着披肩,偶尔浑身银饰的女子路过,沿街众人纷纷驻足行礼。
这些人,是西夏贵妇人。
一处高大的石屋前,许商递上上一个小包,里面装有一百两银子。
这里是行商堪合发卖司。
汉人、金人,甚至西辽人,想要前往西夏腹地贸易往来,首先要拿到农田司的堪合文书。
没有文书,寸步难行。
当然,即使有文书,也有可能人货皆没。
石屋里面空间宽大,正中间是一张巨大的石桌。
石桌前坐着一个肥壮的男子。
和大多数西夏人一样,此人面目颜色较深,戴皮毡帽,穿狐狸皮的袍子,腰间系着一根粗大的皮带。
他的面前,放着一整只烤羊。
两个戴着银质发饰的党项少女,手持小刀,割下一片羊肉,然后送入男子嘴巴中。
男子吃上两口,抓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左右两边,各自摆着十几张小一些的石桌子。
石桌子上坐满各色人等。
其中,汉人居多。
男子见到时间差不多,打了个眼色。
一个中年汉人站了起来,拍拍手:
“诸位贵客安静,堪合发卖马上开始。”
“今次发卖三十份文书,计有茶叶、生丝、布匹、铁器、陶瓷、书籍、种子十几种。”
“第一份开始出价,底价三十两黄金。”
草原和沙漠上都不认银票,大宗银子携带又不方便,很多时候是以物易物,而黄金是通用货币。
赵桓准备拍卖第二十二份,稍微靠后些,不会引人注意。
中年汉人刚喊出第二十二份,许商高声道:“五十两黄金。”
前面二十一份,最高的也才八十两黄金,大多数是在三十到五十之间。
所以,赵桓吩咐许商的喊价是五十两。
不料,许商话音刚落。
一个金国商人旋即喊价:
“五十一两。”
许商看看赵桓,赵桓低声道:“再加十两。”
许商刚喊出六十两,金国商人又加1两。
此人不是汉人,身穿金国样式的灰皮袍,唧唧呜呜的说着什么。
赵桓摇摇头:“算了,我们拍下一份。”
一直到第三十份,无论是谁出价,这个金国商人都会加价。
这个金国人狂妄地站着身子,嘴里塞着块羊肉,一边咀嚼,一边大声说着什么。
参与堪合的商人面前,都没有摆放吃食,唯独此人面前有。
“他在说什么?”赵桓问许商。
许商凝神听了片刻:
“他说,他接下来的几份都是他的了,他可是带着很多从宋国抢来的黄金,让其他人都不要抢。”
“他还说他叫完颜诚,完颜部落的商人。”
哼!原来抢劫宋朝的黄金,又来此充豪商。
“怎么办?东主?”许商有些焦急。
拿不到文书,他们就无法行进,和抵达黑水燕军司的计划就完全不符。
“最后一份,一定要拿到手。”
赵桓道。
他们带的黄金也不少,毕竟在草原,黄金才是硬通货。
“一百一十一两!完颜诚一百一一两!还有谁加价的?”
“每次加价,比那人多一两就好。”赵桓吩咐道。
许商也极有耐心,和那金人来回加价。
一百三十两
一百三十一两
....
二十多次加价之后,已到一百七十八两。
参与堪合的人,不少津津有味的看着,另外一些人却焦急的不得了,拿不到文书,他们此行就要亏了。
大石桌前的西夏男子却是不管不顾,只是忙着吃喝。
那头羊很快就变成一副骨架。
西夏人没什么动静,金国商人可就忍不住了。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揪住许商的衣襟,大声怒喝着。
大概意思是,哪来的鸡狗一般的汉人,敢和老子叫板?
看老子不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