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仙珑一口喝掉杯中美酒,眼角微微扫过贺天戈。
贺天戈自然知道自家妹妹的心思。
但这事,还真不像妹妹想得那么简单。
他灵机一动,对王博怀说:“琦玉啊,你是什么时候成家的啊?”
“吾十七即成家,吾还记得成亲当日,贺家家主还在场,今日缘何问起此话?”
贺天戈却是看着赵桓,似乎像是在对赵桓说话,但却对着王博怀。
“我家妹妹年方十九,求亲说媒者很多,我家的门槛就快被踩破。”
“但偌大的西北,妹妹竟然一人都看不上眼,我老贺一度怀疑,妹妹是不是想寻个大宋的郎君。”
贺仙珑白了贺天戈一眼,口里却是没说话,又悄悄打探着赵桓。
她看赵桓脸上似乎带着笑意,心儿顿时就像小鹿一般扑扑直跳。
赵桓已经知道贺天戈的心思。
不过,这些个事情,自然是要和大事一起办。
他时间紧迫,不能一一操持。
只有尽可能的集中起来,将兴庆府的几件事情一同办好。
正在这时,黄蓉带着一个人来到酒宴厅中。
贺天戈、王博怀,还有贺仙珑见到此人,皆大吃一惊。
此人就是贺天戈和王博怀两人都提到过的细封源盛。
昨日晚间,细封源盛议完事后,又忙乎好一会儿,子时已过方才睡下。
不料没睡到两个时辰,一柄长剑抵在咽喉。
一个清亮的女音沉声道:
“想活命,乖乖跟我走!”
细封源盛大惊,正欲呼喊。
女子手腕微动,他脖子上出现道小口子。
细封源盛便知道女子真会杀人的,于是手忙脚乱的起来。
接着,一个袋子罩上他的脑袋,被押送到一个地方。
嗖嗖嗖三道剑光闪过,细封源盛面前变得明亮。
光明自然好,奈何骤然回到光明,细封源盛尚且有些不适应。
这是哪里?怎么有好几个人?
细封源盛抬头一看,大吃一惊。
他连忙揉揉眼。
还是刚才的场景。
他疑惑问道:“对面可是贺家家主?”
“敢问贺家家主缘何抓我过来?”
“咦,王家家主也在?...”
细封源盛看到两个汉人家主在此,脑子飞速转动之际,猜测应该和兴庆府皇宫被毁有关。
现在这个关头,事情极为微妙,细封源盛提醒自己定要小心。
但他其实也知道,就算是自己再小心,如果没办法让对方满意,今天断无活下来的可能。
而贺天戈也是一脸懵逼状态。
他直到细封源盛说完,脸上仍然是震惊和疑惑。
但不愧是人精之称的贺天戈。
他没再继续想下去,一个箭步上前,握住细封源盛的双手:
“哈哈,原来是细封哥哥啊!”
“今日小弟饮酒之际,突然想起哥哥来,于是冒昧请哥哥来此饮酒!”
贺天戈和细封源盛也是私下里的义兄义弟。
但他这话,细封源盛一听就知道是大鬼话。
哪有大清早的喊人来饮酒,还是用刀剑逼着来的?
但细封源盛混迹官场二十来年,哪里会点破?
他脸上瞬间浮现出笑容,也大喜道:
“弟弟恁不实诚,饮酒你也不早说。”
“若是早些告诉我,我那晚饭也就不吃了。”
“哈哈哈,”二人同时大笑。
贺仙珑见到细封源盛,亦是吃惊。
哥哥和王家家主刚刚说起细封源盛,细封源盛就被...请过来了?
这个孟公子,实力倒是不小啊,
贺仙珑主管钱粮账目,和细封源盛也打过几次交道,于是上前见礼。
见礼之后,她轻声道:
“细封哥哥过来,自然要再加上两只羔羊,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她又悄悄打量一番赵桓,这才告辞而去。
细封源盛坐定之后,贺天戈介绍道:
“细封哥哥,这位是来自大宋的贵客。”
细封源盛眯起眼睛,心思飞快转动。
“大宋?....莫非和皇城之事有关?”
“定然如此了!”
“此人一出手便能毁掉皇城,决不能小觑!”
他站起来见礼道:“见过大宋贵客!”
“贵客气度风范无双,今日有缘结识,在下深感荣幸。”
赵桓缓缓道:“吾在大宋时,常听闻西夏之步跋子举世无双,吾正想远观。”
“细封大人,带吾等远观步跋子,应该无虞吧?”
细封源盛微微松口气,心头暗道:
“这等人,定然是刺探西夏军情的中阶探子,自己有些过于惊乍了。”
他站起来,带着笑意说道:“远观倒是没有问题,就是带贵客到军营一转,问题也不大。”
“不过,昨天出些小事情,今日想要去军营,倒是不方便。”
赵桓道:“如此,那就劳烦细封大人了,在下自有回报。”
细封源盛心头呵呵一笑。
二人临到大门口,赵桓沉声道:
“细封大人,若有忠诚可靠之官员,亦可让贺家家主帮忙传唤,一同远观军营。”
细封源盛顿时愣住。
此人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