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楚灵一边走着一边介绍，
“这是我妹妹，叫楚韵，今年高二了，你叫她小韵就行。”
楚韵跟在楚灵边上，时不时扭头看一眼李荣，很是好奇。
“妹妹好，我是李荣，你姐姐的好朋友，今年送她回来。”
李荣笑了笑，上前几步说道。
楚韵有些怕生，跟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缩了缩，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楚韵的模样一下子便跟一年前的楚灵重合了起来。初见楚灵的时候，她也跟一只谨慎的小兽一般，小心地打量这个世界。
李荣心里莫名一软，声音也轻了下来，
“你啥时候放假的呀? ”
“……放了一周了。”这下楚韵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轻，软软的。
李荣正准备继续问，楚灵却说道，
“到了。”
李荣抬眼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地面被积雪盖住，很干净的样子。
院子后面便是一个小小的土胚房，透出一股子破旧，门窗却像是新换的，看起来很新。
楚灵推开院子门往里走，一个老太太好像听见了动静，拄着拐杖打开了房门，一手拿着蜡烛，看到楚灵后，布满皱纹的练展开了些，露出了一抹笑意。
“回来了?”
“回来了，奶奶。”
楚灵快走了几步，上前搀住了老人。
老太太牵住了楚灵的手，又抬头看了眼李荣。
“奶奶，他，他，他是……”话还没说完，脸就红透了。
“奶奶，我是李荣，是楚灵的同学和好朋友。”
见到楚灵结结巴巴没讲出口，李荣干脆替她讲了。
“好，好，进来坐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转身向屋里走去。
楚灵的家不大，进门便是堂屋，堂屋里面有一个土灶，上面的锅正冒着热气，堂屋左边和右边各有一个房间，后面好像也有一个房间，但是火光太暗，看不太清楚。
“下雪了，线路断了，没电，每年冬天都是这样。”
见到李荣四处打量，楚灵开口解释道。
“锅里蒸了米和腊肉，你们先吃点吧。”楚灵的奶奶说道。
“奶奶你先坐，我们把东西放上，小韵你把火烧旺些。”楚灵开口说道。
李荣跟着楚灵走到了左边房间，借着月光，看到房间里堆了很多东西，像是一个仓房，将东西放下后，听到楚灵小声地说道，
“对，对不起，家里条件不好。”
“没事。”
李荣的声音很平淡。
出来后，奶奶已经将饭盛好了，两碗堪堪盛满的米饭，上面各自盖着两片腊肉，几片腊肠，不过还有一点红红的剁椒作为点缀，看起来很是诱人。
木头在灶里面噼啪作响，李荣和楚灵端着碗大口吃着饭，属实是有些饿了。
楚韵在一旁添着柴火，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土狗绕着她转啊抓的。
老太太话不多，坐在凳子上眼睛微微眯着像是要睡着了。
楚灵光在扒饭，腊肉和香肠却没有怎么动。见到楚韵加完柴火，夹了一块带着肥肉的递了过去，
“你也吃点。”
楚韵舔了舔嘴角，还是摇头拒绝了，
“姐姐你吃。”
楚灵在妹妹面前气势要足一些，微微一瞪眼，楚韵便乖乖的张口吃了。
……
围着火炉吃完饭，楚灵便拉着楚韵给李荣铺床，李荣在火炉旁陪着老太太烤火。
“小伙子，哪里人? ”
就在李荣迷迷糊糊想要打瞌睡的时候，老太太慢慢悠悠的开口问道。
“奶奶，我湘省人。”李荣开口说道。
“不错。”说完这句话，老太太好像又眯着眼睛睡着了……
今晚李荣睡在堂屋后面，一间小小的柴房，不过有个小床，看起来可能是楚灵小时候睡的。
床是旧的，不过被褥却是新的，估计就是今年买的，不过在太阳底下晒过，闻起来有股阳光的味道。
赶路确实挺累的，被子也挺暖和，李荣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李荣是被锅铲和锅的剐蹭声吵醒的，在被子里稍微赖了一会，磨磨蹭蹭地穿衣服起床。
出门后，看到楚灵正在做早饭，脸上被炉火映地一片红晕，头发简单扎了个马尾，眼睛水汪汪的，不时捂住嘴轻轻咳嗽几句。
“起床了啊，面马上就好。”
楚灵轻声打了个招呼，有些害羞，但是眼睛里却充满了甜意。
“好的，我吃完就走。”李荣说道。
楚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甚至有些慌了神，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大雪封路，我怕火车延误到时候不好回去。到时候开学了我再来接你。”李荣心知她误会了，连忙说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知道路。”楚灵连忙摆手拒绝。
“那到时候看吧。”李荣没有强求。
这时，楚韵拿着两个鸡蛋进来了，头上还沾着一根鸡毛。
“姐，鸡蛋。”
楚灵接过鸡蛋，磕了两个到锅里，然后问道，
“奶奶回来了没有? ”
“还没有呢。”
李荣有些好奇，
“奶奶哪去了? ”
“集市上去了。”楚韵不那么怕生了，抢着说道。
这时，面做好了，楚灵先给李荣端了过来，然后再给自己和妹妹端。
李荣见到碗里两个鸡蛋，楚灵和楚韵碗里都是素面，面上面有一点点辣椒油，看起来很开胃。
李荣将碗里两个鸡蛋夹了出来，楚灵和楚韵一人分了一个。
楚灵想要拒绝，李荣瞪了一眼之后便没有开口，不过眼睛里又充满了雾气。
她将碗里的鸡蛋分成了两半，一半夹到李荣碗里，李荣想了想，没有拒绝。
饭吃完后，老太太拄着拐杖提着袋子回来了。
李荣眼尖，看到提着的有一块肉，然后还用绳子串了一条鱼，看样子是专程为他买的。
李荣折回自己房间，拿出昨晚准备好的三个红包，然后将行李箱拉了出来。
“奶奶，我得回去了，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收下。”
楚灵想要开口拒绝，却被李荣瞪了一眼，委屈的不敢说话。
楚灵奶奶看了看李荣，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乖巧的楚灵，最终还是收下了。
剩下的两个红包李荣便给楚灵和楚韵一人一个。
楚韵拿到红包很是开心，眼睛都眯了起来。
临走的时候，楚灵奶奶拿出了一块腊肉和一串腊肠，要李荣带回去。
李荣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拿上了。
……
李荣在前面走，楚灵拉着楚韵跟在后面送，到了坐班车的地方，才泪汪汪的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