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野感觉到一阵凉风吹到了他脸上，掠过他有点汗湿的头皮，若是在盛夏他会高呼一声凉爽的痛快，可是现在他只是头皮发麻。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直觉。
“……活着吗？”
人若活着，他们现在肯定是欢欢喜喜闯进来，或者厨娘本人就在他们的身后了，再不济，他们把人救回来，还有气陆子野就可以救。
他陆子野可是被称为陆小神仙的神医啊。
可他们的汇报有惊，无喜。
各个神态凝重。
听见陆子野的问题，为首的老张犹豫着摇摇头……
老张不愧是年龄大的阅历惊人，他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规划。
“先生，要通知她的家人吗？”
“哎。”
陆子野叹了口气，然后陆子野说：“叫吧。”
“……”
老张欲言又止。
可他旁边的那个是个直人快语的。
“先生！要不然还是别告诉她的家人了！”
陆子野知道，他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怎么了？”
老张其实也是能理解的。
他代替那愣子说了原因。
“……她那副样子，怕是家里人看到了会伤心的。”
“什么样子？”
这时候的陆子野对一切都是没有任何畏惧心理的。
“……您要自己去看看吗？”
楚韵之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了。
“你们想让陆先生看什么鬼东西！”
她呵斥了起来。
然后她的手很自然地就挽上了陆子野的胳膊上。
“先生……您还是别看了。”
陆子野这时候的脸庞还是未脱稚气的，人人都知道陆小神仙阅历惊人，妙手回春，但是也是知道他看起来就像个二八少年一样。
按照现代人的说法，这时候的他，还带着大学生特有的清澈的愚蠢感。
虽然在那些把他奉为小神仙的眼中，那就是神仙般“出淤泥而不染”，陆子野第一次听这话的时候，使劲都掉了身上的鸡皮疙瘩。
怎么可以说他一个博览群书观影无数的男大学生出淤泥而不染？
楚韵之对着陆子野这张稚气的脸，透露出了慈爱来，甚至带着点母性的光辉来。
“先生怎么可以看那种东西……”
因为楚韵之，老张也忏悔。
只有跟陆子野相处久了他们才知道，陆子野很年轻。
虽然看起来无所不能，但是某些时刻还是能看出来，他也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
“是……先生，您………还是别看了。”
“我这就是去找位阴阳先生来给她收拾收拾。”
雁城的阴阳先生那不像是小说里说的可观天通地府的人，而只是个殡葬行业的从业者的称呼。
负责主持安排逝者家的入殓流程，甚至可以帮忙整理逝者仪容仪表，是个脏活。
陆子野把手抽回来，叫住了她。
“我身为医者，怎么可以不敢看死人不敢看伤痛？”
“先别叫其他人，让我先看看。”
陆子野多少是有些自负的。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
至少在最近的日子里，他没受过挫折。
他的一双手如有神降，无所不能。
他总觉得，他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