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李娘子又陪着小宝来找熙乐玩。
熙乐和李娘子正说着屋里烧的太热,晚上暖炕热的睡不好觉的事。
这时,肖程又敲门。
熙乐吓得看着李娘子,边嘟囔着,又来添柴火来了?
边下地去开门。
开门一看门口的肖程,跟一个士兵,俩人手里分别都抱着高高一摞的东西。
“夫人,秦校尉吩咐给你送来的。”肖程把所有东西放在暖炕上,足足的比小宝还高的一座小山。
“秦校尉还嘱咐,还缺什么再和我说,我去置办。”
熙乐点头应下,肖程便转身离开。
熙乐和李嫂子都呆呆的站在一堆东西前,熙乐看看李嫂子,讷讷的道:“怎么回事?\"
李嫂子笑的很有深意,:“快都打开看看,都是些什么好东西。”
最大的包裹一看就是被褥,打开一看,两床一对儿鸳鸯锦被褥。
锦缎质量还不错,锦被的花色样式五光十色的,极其好看。
但熙乐的重点是摸着棉花很厚,还很轻。
熙乐把棉被贴着脸碰碰,欢喜的对李娘子说:“太好了,这个布料好光滑,一点都不磨皮肤呢。”
小宝淘气,抖搂开一个纸包。掉落出一件红丝绒斗篷,兜帽上一圈大大的白狐毛,摸着就能感受到肯定能抵挡住风寒。
李娘子又打开一个大纸包。
两套衫裙就露了出来,一套水蓝色裙边是花蔓枝绒丝缎的。一套是桃红色烟云绫罗锦的。
水蓝色的窄袖宽摆,显腰身,很素雅,平时穿着也方便自如。看着也很合身,摸着面料,滑滑软软的,轻盈但又实用结实。
另一套就十分华丽了。
这件一打开,熙乐和李娘子都被华丽炫目的这件裙衫晃得眼睛都要花了。
李娘子惊叹的赞道:“我的个乖乖,这件衣裙得不少钱吧,恐怕我们这的最繁华的城里也儿是买不到的吧。我见都没见过。”
李嫂子催着熙乐穿上了这件裙衫,她要好好欣赏见识一下。
熙乐就是御供的再漂亮的也穿过,她倒不至于没见过。
她认识的,这种是江南流行的款式。确实要花不少钱。
她也惊讶,但她和李嫂子的惊讶不同的是,因为自从遭难以来,所过的日子已经清楚的明白,未来不会再拥有这样的浮华了。
但今天又穿在了身上,百感交集。
不知道是欢喜更多,还是伤感更浓。
这件桃红色的烟云绫罗锦,艳丽又柔美的色泽,明暗起伏的海棠花金丝纹理。
静时端庄华贵,动时又会显着轻盈飘逸,裙摆如波光流动。
领口,衣襟,袖口衬着白色绒毛,衬得熙乐莹白的肌肤更是娇艳欲滴。
腰间是一根织锦攒满晶莹珠子的束带,显得腰肢更加细的盈盈一握之外,还增加了几分婉约的妩媚。
宽袖窄腰,衣服无比服帖的包裹着她的腰身。更凸显熙乐高挑的身材,真是亭亭玉立,配着天仙的无瑕疵的小脸蛋。
李娘子简直看直了眼。然后就是一直反复的赞叹道,仙女呀,仙女呀,这就是天上下来的呀。
夸的熙乐娇羞的不好意思的样子更是可爱至极。
李嫂子第一次意识到,熙乐确实是京城显贵出身,和她们确实是不同的。
不同的不止言行,修养,见识,还有现在与生而来的贵气。
小宝也看呆了,颠覆了他的记忆,他怎么都想不起来当初狼婆婆的样子了。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仙女姐姐和当初的那个狼婆婆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但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娶仙女姐姐。
熙乐心里是很感激秦校尉的,屋子里暖,心里这时也暖暖的。
她感动的继续拆着一个个纸包,其中有一个纸包是几个锦盒摞在一起的。
她一一小心翼翼的打开,传来李嫂子的惊叹声。
一个小锦盒是白玉兰金缕丝簪子。
金丝攒出来的白玉兰栩栩如生,就如是正开在枝头一样的生动。
一个大锦盒是一套头面,虽然样式简单。
只有一个花钿,花头簪,和一个压簪,但是花钿镶嵌着一排的鸡血红宝石,和花头簪的金色交相辉映。
虽然昂贵但又很低调,一看就是江南现在很流行的款式。
还有个盒子里是一对玉镯。这对玉镯也是需要不少银子的品相。很贵重。
熙乐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娘子一直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碰都不敢碰,心想,这秦校尉是真疼媳妇啊。
这哪里是他说的要和离呀,这简直是当祖宗伺候的呀。
这男人呀,都是口是心非的,这回她不用操心这一对了,就等着送喜蛋喝满月酒了。
熙乐打开一个又一个的包裹就忙了半天,有个是好几件松江羊肚布的里衣,抓着就觉得软,还有好闻的新布的棉纱的味道。
还有两套厚厚棉花的袄裤。真是怕她再冻病吧。
李娘子在旁边说到,:“秦校尉真是细心,真是不容易,我还一直担心他不会和姑娘相处,不知道疼人呢,看来我是多虑了。你看看,这细心的劲儿,熙乐,你是个有福的。”
熙乐点头,对的,她是有福的,遇到李嫂子,秦校尉这些好人。她是最有福气的。
夜晚,熙乐泡完澡换上新买的里衣,她坐在暖炕上,看着桌子上的锦盒。
她捏起玉兰金钗,看着精致的做工,想着秦校尉。
他虽然不爱和她说话,也不耐听她说话。
但处处所做所为都是对她的好。
虽然他要与她和离,但还这么细致的管顾她。
熙乐对秦校尉的为人,更增了敬佩之心。
心里也暗暗决定,也要对秦校尉好。
同时她又想,这些首饰都很贵重,她不能要。
还是收好,等以后还与他,给他未来真正的夫人吧。
熙乐收好首饰,准备歇下。她铺好新的被褥,钻了进去。
暖暖的,软软的,她想,秦校尉真好呀,我也得回礼点他什么。
这时的秦校尉正在和将领们吃晚饭,已经出城巡防四五天了。
今晚人多,将领们聚在一起,今晚的饭菜很丰盛。好酒好菜,又是年节,大家兴致也很高。
秦校尉在酒桌上,看着满桌子菜肴,不知道突然为什么想到小屋里的那张小桌子,满满当当,紧紧凑凑的一桌子碗盘的菜。
他看了一圈一桌子的将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又浮现出那粉嫩娇俏的笑脸,明白了笑魇如花这个词的意境。
再看看眼前的这帮男人,也在笑,笑的和花完全不沾边。
他在想什么,妖孽,又来乱他心智。
以前不都是这样,过得不都是这样的生活,现在怎么就看着不顺眼了。
想罢,低头猛吃眼前的菜肴。鸡肉太柴,这猪肉怎么一股腥臭味,
其他菜也完全不对胃口,以前虽也不觉得好吃,但是能吃,为什么现在就完全没胃口了呢。
所以秦校尉很少有的没大快朵颐,吃了点就回营帐休息了,
他看着军报,感觉自己左耳朵发热,烫的自己都时不时的摸摸,
夜晚温度这么低,不冻耳朵就不错了,为什么还热的发烫呢。
耳朵烧的也看不下去军报。就躺下睡觉。
秦校尉头枕着手,今天这么冷,棉被和衣服应该送到了吧。
她穿着厚厚的衣服,睡着新被褥,应该不会冷了吧。
能够这么快买到这些东西,还是他托了一个经营南北货物的一个大商贾。
他想到那晚做的梦。突然就起身拿来狐皮大氅,闻了闻,闭上眼睛。
忽然睁眼,甩开了狐皮大氅。
他在干什么——睡觉,
转身躺回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