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大狼狗扑倒小猫咪事件以后,熙乐经过几夜的辗转反侧的思考,真正体会到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
正是因为她享用了秦校尉的那些吃穿用度,所以他才这么看轻她,才敢对她那样,当她是什么了。
当初抄家时,她就知道要被送去教坊司,她是坚定了到时就抹脖子的。正因为母亲知道她的性情,才离别时千叮万嘱无论怎样都要她好好活着。
想通这个原由,她下定决心要和秦校尉划清界限。不用他的一分一毫,他也就别想再欺辱自己了。
熙乐打定了主意,就开始着手着计划自立行动。
她现在所有的吃穿,所住的房子,包括每月朝廷给的份例,都是秦校尉带给她的,所以她必须统统不能用。
不能一边享受着人家的管顾,占着便宜,一边又口口声声说和人家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为什么人家要照顾你呢,没所图的吃亏事谁会愿意呢,肯定要讨些什么的。
她要出去找活计的想法,她没有和李嫂子说,说了也没用,李嫂子只会劝她:
这里没什么营生,女子自己无法安身之类的话。
所以,她决定先斩后奏,先是给秦校尉写了一封信,让肖程送去。然后每天早早就去镇上遛遛 ,找找出路。
肖程去军营送信,秦校尉接过信,问道:“她没事吧。”
肖程一时不知道秦校尉问的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祈春节那天大概发生了什么事,熙乐被秦校尉弄得鼻青脸肿的。
所以反应过来了,答道:“夫人身体无大碍,淤青都消的差不多了,就是每天都蔫蔫的,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好,你回去吧。”
肖程走后,秦校尉看着桌子上的信封,没有立刻打开。
而是坐在那盯着那封信在想,她写信来是声讨痛骂他吗?
还是来质问他言而无信,为什么不给她和离书?
他深吸一口气,也是受够自己了,瞎猜什么,信就在眼前,直接打开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一下扯开信封,展开信纸,一封字迹隽秀工整的蝇头小楷写着,
敬致秦校尉:
承蒙管顾,感恩不尽。之后不能再负累校尉,熙乐决心自立生计。
望秦校尉信守承诺,早日与我和离书。
宫熙乐书。
秦校尉看完,甩了信纸。闷闷的坐在桌前。
事情发生之后,本是很生气的,但事后想想。
无论如何,男子汉大丈夫,把一个柔弱女子弄的哭哭啼啼,伤痕累累的,怎么都说不过去。
这次那晚发生的事情就算是他的错吧,会错意,弄出误会,就还照之前说好的继续,互不相干。
现在他既然错了,弄伤人家,他是想弥补,至少道个歉。
但他实在不知道和女子要怎么沟通,找个什么理由见面呢,,见面了又怎么解释呢,这件事怎么处理,怎么 过去,他毫无头绪。
他想了几个晚上,也没有想出个像样的办法。
和女子打交道,是他从来没有接触到过的领域,越想越乱麻。
最后只好,算了,干脆放任事情自己发展吧。
他想到这,既然她信里已经写明划清界限,那就按她说的办吧。
他要做的就是找机会,想办法尽快给人家出和离书,俩人以后就没有什么瓜葛了。
女人果然是麻烦,绝不能沾染上,他也心烦的想越快解决这件事越好。
以后远离女人。
熙乐送出去书信以后,就每天都出去到镇里转悠。她必须找个能养活自己的生计。
她想先要有个住的地方,再摆个小吃摊之类的,但这就要本钱,
那就又要花秦校尉的钱,难免气短,
所以最后想,还是先做份工,能管吃住的就行。
等有了点积蓄再租房做小吃摊。
她穿着很破旧的布衣,头发只直接打一个简单的单螺髻,包上一个灰扑扑的头巾。故意不洗脸。弄得显者憔悴很多。
提前做了好多玉米面的松饼,出去时带着干粮也方便。
这天,熙乐来到一个酒铺门前,店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一个身姿风流的妇人。
她往铺子里张望着,那店主也看到她。
问她是否要打酒,熙乐马上说自己要做工,什么都会,工钱多少都可以,只要提供能吃住的地方就行。
店主上上下下打量了熙乐好几圈,看的熙乐都有点不自在了,想了想,好吧。
说道:“每月二两银子。”
熙乐听到肯用她,激动的手足无措。立刻激动的感激道:“谢谢老板,我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就能过来。”
妇人说道:“不急的,你安顿好随时可以过来。”
熙乐告别酒铺老板就雀跃的回家了。
她到了家就把这个好消息和李嫂子说。
她一直瞒着李嫂子她要和秦校尉划清关系的想法,也瞒着李嫂子她一直在找生计。
今天要离开这了,所以也必须和她说了。
李嫂子果然如熙乐预料到的一样,她坚决反对,劝她还是有事和秦校尉再商量商量,这样她自己一个女子,出去做工实在不妥。
而且她对那个酒铺的老板,印象也不是甚佳。酒铺老板是个寡妇,叫孙巧娘,平日里最爱风骚卖弄,整天在店铺里招摇。
但熙乐是个有主意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李嫂子已经很知道熙乐的性格,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知道说也说不动她,所以只能答应。
熙乐回到家中,就抓紧收拾,所有东西都不带,只有身上一套衣服穿走。还有一个贴身衣物的包裹带走。其他的都整整齐齐的归置好,留在小屋里,还给秦校尉。
熙乐今晚最后一次好好的再泡了一次澡,真的最不舍这个大泡澡桶了。
第二日一早,她交代肖程,转告秦校尉她走了。
然后李嫂子送她去的酒铺,嘱咐她,有事情要去找她,不要委屈了自己。临分别时,给她硬塞了十两银子。
熙乐不肯要,李嫂子劝说她,骨气是要有,但也得有点银两傍身,以备不时之需。
熙乐想想,算是借的,以后赚了钱再还李嫂子。
熙乐找到这个工作,信心满满,能靠自己做事养活自己,似乎脊背也更加挺拔了呢。
她什么活都干,不用老板吩咐,装完酒缸又封酒坛,擦完货架又擦地。打完酒又去记账,吃完饭又收拾厨房。
无论是不是她份内的活计她都看见就干,一天都不闲歇。
孙巧娘没想到她这么勤快,本来看她娇娇滴滴的,雇她也是另有打算的,没想到来了以后还真是卖力气的干活。
孙巧娘看她时刻都不歇着,不好意思的就得总是喊她歇息歇息。
孙巧娘给她买了一套衣裙,嫩柳绿色的香云绸的。
熙乐婉言不要,不想随便受人恩惠,而且抛头露面的活计,还是朴素点好,所以说自己的这身就很好。
但孙巧娘说穿的这么灰扑扑,看着沉闷,影响生意。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的,
熙乐也怕丢了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份工,就只好换上。
熙乐换上了以后,孙巧娘眼前一亮,知道熙乐的容貌美,
但没想到随便穿的利索点,明艳点,就这么惊人的美。
自从熙乐在柜前负责打酒以后,酒铺的生意都多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