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七伯最终还是跟着熙乐进了屋,他看了看熙乐身边的灵犀:“大夫,我想只和你一个人说。”
“好,”熙乐看向灵犀:“你去给七伯拿些茶来。”
可是,灵犀出去了,七伯还是坐在那低着头一声不吭,也没有说的意思。
熙乐明白,七伯还是有顾虑,熙乐开口试着鼓励道:“七伯,是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任何病疾也就是身体的一个偶尔的偏差,及时纠正也就好了,真不能说明什么或者代表什么,不需要想太多的。”
七伯抬头看了熙乐一眼,熙乐赶紧又接着说道:“及时的发现并且治疗,好了就没烦恼了,讳疾忌医,只会让自己身体多受一日折磨。”
七伯的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手握拳抓了抓自己的衣服,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大夫,我说这件事,你不能和任何人说,一定要保密。”
熙乐点头:“我明白的,你放心。”
七伯这才娓娓道来:“大夫,是我们家尹庄主,他有难以启齿的隐疾。我下午听她们说你专治疑难杂症,所以我就和我家庄主说了。但他说以前也看过很多大夫了,都说是先天的,无法医治,何况你还是个女子,他不肯来,也不肯治。”
他接着又说:“他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不忍看他因为有这样的病就一个人一直这样下去,他不肯来,我就来问问吧,万一有希望呢。”
熙乐安静的听着,怕打断他,又失了勇气。
“我家公子二十有余。按说早该婚配,但你们可能也知道了,他尚未娶妻,身边也没伺候的,他,他,他身之有隐疾,不能娶妻生子。”
“我们看过很多大夫的,都说是从小肾精先天不足,后天气血又不充盈导致的,汤药也喝了不少,都无济于事。”
“我家庄主自尊心甚强,知道这一结果,即便一直有很多女子中意我家庄主,他也断不肯答应,即便做个门面都不肯,他不想误了别人,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不足。”
熙乐听完,很是为难,她跟着师父孙二小姐,专长的也都是妇科和儿科,如果男子的其他病疾和女子都是通类的也行,这专门的男科,孙二小姐没治疗过,她也没跟着学到过呀,这个她不会呀。
所以她就只好如实的说了:“七伯,我是治疗妇科和儿科病疾的,抱歉,我好像也治不了尹庄主的病疾。“
七伯听了熙乐的回答,也算意料之中,都说治不了的,但失望的神情还是爬上了他苍老的面庞,他叹了口气:“大夫,打扰了。”转身便蹒跚的离开了,熙乐即便是看着七伯的背影都能看出他的难过。
虽然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熙乐还是时不时的想到这事就发呆,她坐在那手托着腮正发着呆,秦校尉看到她这样,相处这么久已经很了解她了,这是又有心事了。
他坐到熙乐右后方,又搂紧她,他以为熙乐还会挣扎不配合,但这次熙乐只是放下托着下巴的手,缓缓的扭头变成了呆呆的看着他了。又好像在细细的在探究着什么?
秦校尉挑眉:“娘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熙乐继续不动,也不回答,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他。
秦校尉笑了,这个小傻子又遇到什么难题了,连他的搂抱都没心情理睬了。
他抓着她胳膊摇了摇,看看能不能回魂。
“秦石,你为什么二十几还不成婚,还要圣上赐婚。赐婚了也不肯要,还要和离。”
“我说了啊,我只想建功立业,男儿在沙场上能有一番作为。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是吗,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才不想成亲的?”
“那个尹庄主有隐疾?”秦校尉神情如常,想都没想很自然的就问出来了。
熙乐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她说完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她答应过七伯绝对不说的。就又赶紧补救:“我是说你瞎猜什么,别坏了人家名声,你别瞎说,我就随便问问,你扯别人干什么。”
秦校尉低头笑了声。熙乐怕越说错越多,干脆也不出声了,扭过身继续手托着腮发她的呆,就当刚才什么都没问过。
秦校尉心道,他十岁就混在军营,虽然女人没见过一个,但男人他可是见的多了去了,他有什么不知道的。
”秦校尉还是用胳膊圈着熙乐,慢悠悠说道:“你除了认识我这个二十好几的,你现在还认识几个二十好几的,你这一问,我能猜到是他,很难吗?\"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有问题,但我以为他只是只菜鸡而已,没想到竟是只病鸡。“
“菜鸡?什么意思?”熙乐不耻下问的扭头认真的请教秦校尉。
呃。。。这个怎么解释呢,秦校尉也不知道怎么说。
“那你是什么鸡?”
秦校尉无比自豪的很痛快的回答了:“我当然是只硬鸡了。”
熙乐嘟嘟囔囔重复着,秦校尉无奈的说道:“你别想了。这个病你治不了.\"她现在连人伦之事都不懂,光靠医理也没用啊。
熙乐一听秦校尉这么肯定的给了她总结,她更沮伤了。本来贾夫人的病治好了,她觉得她自己可能又行了,离上医之路更进一步了,没想到真是上医之路一步一个坎呀,就没有一个是容易的。
她又发上呆了,秦校尉后悔自己刚才是不是把话说的太重了,又忙着想找补一下:“要不这样吧,你先把这个病例记下来,等以后会治了再给他治也成呀,对不对。总之不要气馁,等咱俩成礼后,你就会治了。”
“为什么成礼后就会治了?”他怎么那么笃定。
“好了,别想了,我能掐会算,你就说我哪次说的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