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汗思进入泣血疯魔状态,便意味着他要大开杀戒。
谁也不敢想象,曾在战场中的茅汗思凭借泣血疯魔,在万军之中杀得眼红。
最后万人倒下,唯他一人持刀站立战场。
他立在尸体上,映于血光之中。
见过泣血疯魔的人总会在夜晚中做一个关于泣血疯魔的噩梦,不得以身冒冷汗从中醒来,心悸久久不平。
就算是下床喝过一碗凉水,也很难平静下来。
这就是泣血疯魔,这就是五流心是刀境的实力。
他原本不想以心是刀境的实力击杀谢晓天,但谢晓天的实力容不得他不以五流的实力来对战。
谢晓天只有一条路可走,迎战!
这一战,他若是败了他会死。整个世界会留下蝴蝶一人,蝴蝶一人岂非太过孤独。
他不能丢下蝴蝶一人,他一定要在与茅汗思的对战中活下去。
当一个人在面对一个极强大的对手时,只要有了一个坚定的信念,往往会出现想象不到的奇迹。
谢晓天能否凭借七流刀客的实力,来战胜四流刀客的茅汗思?
大地瞬间震动起来,谢晓天提刀大踏步奔向茅汗思。
茅汗思也立即奔出,好似骑着一匹烈马奔驰沙场。
两人的刀撞在一起,铮得一声,击出耀眼火花。这一撞后,两人未有停留,各自拿出后招,锋利的刀划破空气朝着脖子、腰、腿、胳膊、腹、头击去。
两人竟较起了真,只拼刀劲。
谢晓天一边挥刀一边后退,在茅汗思的强攻下处在了下风。
不得已,他跃到了茅汗思的后方。茅汗思立即转身,两人再次拼起了刀。
只见两人身法之快,刀劲之强,耳边风声阵阵。
随着挥刀,两人时不时发出闷哼之声。
他们打的面红耳赤,看的出来都在尽力拼杀。
此时,在巷子墙角的两个徒弟汤米且和陶急急看着师父拼杀,为师父捏一把汗。
汤米且突然开口:“大哥,你怎看?”
陶急急摸了摸帽子道:“选……选一块……好……墓地……吧……”
陶急急这句话是不好听,但他说的绝对是事实。而且他没有要咒谢晓天的意思。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谢晓天不敌了。
下一刻,谢晓天腰间便中了一刀。就这么一点破绽,茅汗思连续挥刀下劈,击得谢晓天刀都快要拿不住了。
这是茅汗思势头最强的时候,他越劈越有力。
就在谢晓天的刀下沉之时,茅汗思一脚踢在谢晓天的胸口,将其踢得连连后退。
茅汗思快步跟上,一跃而起,举刀劈下。
轰然一声,将谢晓天击飞。
他再快步跟上,手中之刀快速挥砍,刀刀砍在谢晓天的身上。
鲜血洒向空中。
谢晓天已无还手之力,任由茅汗思的刀落在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汤米且以手扶着墙壁,哭出了声,嘴里喊着师傅两个字。
拜师不到一天,师徒缘分才刚刚开始,他就没有了师傅。
师傅一走,这两个徒弟便又成了无头的苍蝇,无人管教。往后又得干一些偷鸡摸狗事情,这远非他们所愿。
就连一向板着脸的陶急急在看到谢晓天满身是血的时候,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们躲在墙角,害怕的只能小声哭着。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被敌人拿刀当成猪肉一样挥砍。
汤米且再也看不下去,突然迈步要去救师傅,却被陶急急一把抓住。
他对着二弟摇头,示意二弟不要上去送死。
谢晓天一定是不希望他们去送死的。
终于,谢晓天那一直不肯倒下的身体,经过最后一摆,还是倒了下去。
一个人若是倒了下去,就很难再站起来。
可恶的是,茅汗思还在挥砍。他竟想砍得谢晓天面目全非。
空气里满是血的味道。
泣血疯魔之劲未息,他就得一直砍下去。
好久,他总算是累了,这才停下来。但他没有就这么结果的意思。
他拿着刀将刀尖抵在谢晓天的胸口。
并看着一脸鲜血的谢晓天。
“刀法给我!”
谢晓天听到这句话,反而笑了。他这一笑,嘴里的血一下涌出,他咳了起来。
待咳声停止,谢晓天道:“你永远别想得到。”
说时,谢晓天伸手去抓茅汗思的刀,茅汗思却胳膊发力,用力往下一按。
千军刀进入到了谢晓天的身体。这使谢晓天又吐出一口血。
“我说最后一遍,交出来!”
茅汗思恨不得咬死谢晓天。
谢晓天却只在笑,接着他缓缓举起阎罗刀,准备朝茅汗思的头砍去。
刚举起来,茅汗思一脚踢去,将阎罗刀踢落在地。
同时,他的胳膊再次用力,千军刀进的更深了。
他咬牙开口,这是要让谢晓天明白一个道理。
“你一个七流刀客,如何战我。就你这点本事,你能打得过谁!”
说时千军刀开始在谢晓天的身体里旋转,谢晓天疼得额头汗珠直冒。
“我打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明不明白,和我斗你只有死路一条。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再不交出来,我就弄死你!”
谢晓天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朝着茅汗思吐去,这就吐了茅汗思一脸的血的唾沫。
茅汗思用手擦了擦,眼睛里充着血丝。
他可以忍受侮辱,但不能忍受来自低级对手的侮辱,尤其是谢晓天。
谢晓天再说出最后一句话:“你永远得不到——”
“啊——”茅汗思喊了出来,“那我就宁愿得不到,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这次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千军刀哧得一声整个穿过了谢晓天的身体。
跟着他再一下拔出。
血喷洒天空,溅了茅汗思一脸、一身、一头。
千军刀更是被谢晓天的鲜血染的通红一片。
茅汗思心气依旧不消,他看到谢晓天还有最后一口气时,趁着谢晓天还没有死透,又来了一刀。
谢晓天的眼睛在缓缓闭上。
茅汗思将刀尖抵着地面。
“你宁愿丢了性命,也不交出杀生六式,值得吗?”
这个问题不仅是茅汗思问的问题,也是谢晓天的问的问题。
他死了,也就代表蝴蝶死了。
谢晓天究竟是在为什么而活?自己?还是蝴蝶?还是杀生六式?
他为什么不交出来呢?又为什么非得救钢蛋呢?
因为他也是人,但人总走着不相同的路。他走了一条,本应他走的路。
不走此路,他就不是谢晓天!
谢晓天死前想起的,竟还是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