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所有力气喊出飞刀两个字,鲜血如瀑布一样从他嘴里流出。
“大哥——”
汤米且见陶急急中刀,心知没有活头,悲中心起。其声凄惨悲凉。
“快……”
这是陶急急声嘶力竭喊出的最后一个字。
可是,已经慢了。在汤米且喊出大哥的时候,就已经慢了。
这早已给扶七反应的时间了。
汤米且再出飞刀,绝对不可能再中。
他的飞刀已出。
却看扶七立即抽出刀,同时一脚踢飞陶急急。
瞬间攻向汤米且,挡开飞刀的同时,一刀插进了汤米且的胸膛。
汤米且只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硬是顶进了自己的胸口,撑开肋骨。
整个身体如同散架一样。
然后胸口再受一份力,身体飞出,落在了陶急急的身旁。
两人爬向彼此,握住对方的手。
却是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彼此相对微笑。
他们的身体,泡在鲜血里。
刀和匕首都落在地上,还有那并不起眼的飞刀落在祭台外。
江上寒兀自摇了摇头,他不能出手相救。这样会得罪扶六,大局未定,他不能贸然出手。
茅汗思更没有出手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两个兄弟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余安笙凭经验判断,就算出手相救,这两兄弟受这么重的伤也会死去。
可可一心复活大祭司更没心思管别人的死活,况且这两人还是谢晓天的徒弟,她没有帮扶七就不错的了。
此时的扶七,在祭台上左右走动。
他看着自己的战利品,自是心中自豪。
他终于让江上寒闭嘴了。
但他还要让江上寒更明白一些。
“看到没有,这就是谢晓天的徒弟,不堪一击。要不是谢晓天死的早,他也会是这个下场,被我打的站都站不起来。”
他向俩个兄弟走去。
“你们两个,受死吧!”
他举起金背大砍刀,这就要砍下两个人的头。
却听一道大喊之声,从天而来。其声震动四方,似搅动了整个天空。
“休伤我徒!”
声音来路不明,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叫人始终寻不到声音来处。
如在天空,但又像是在脑海里。
唯有江上寒皱起了眉头,手再次紧握寒冰刀。这声音对他来说,竟是有些熟悉。
“莫不成,是他来了。”
他刚一想完,就感受到一道刀气,正向祭台逼近,这道刀气中,还带着死亡的气息。
江上寒闭上眼睛,心道:“好熟悉,是他,他终于来了。我所选中的对手,从不会叫我失望。”
这个时候,坐着的茅汗思和余安笙都站了起来。
就连可可也在四处寻找着声音来源。
那扶族族长扶六,心头一沉,暗道:“好强的刀气,好特别。江湖和朝廷,还未听闻。传出刀气的人是谁?”
他想立马知道答案。
大胖子扶七听着声音有些慌了,只因他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向自己靠近。
他在祭台上左右连看。
连连开口:“谁,是谁,快给我出来!”
他慌得很。
下一刻,扶七头一抬。朝着夜空看去,他已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刀气已然出现。
这一看,他看见了一道朝着自己疾速而来的绿光。
不,不是绿光,是刀气。
扶六最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小心,好提醒他的儿子。
但扶七反应还是慢了。
阎罗刀轰然一声,插在了祭台上。其劲道,猛然外散,并发出一道弧形刀气,攻向扶七。
扶七提刀去挡,顿时感觉一道不可抵挡的力量撞在自己心口。
整个人便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但刀气不消,波及众人。
这些人,都不安宁了。
祭台已然碎裂,只有强烈的绿光可见。
所有人都看向祭台,灰尘一点点消散。他们就看到了斜插着的阎罗刀。
“阎罗刀,名刀榜第五。”扶七说出了声,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去扶自己的儿子。
下一刻,他们便看到祭台上多了一个人。
一个提着酒壶的少年。
这个少年明显是喝醉了,脚步不稳,身体摇摇晃晃,几次都要摔下去。可偏偏在要摔倒的时候,又没有摔倒。
他昂头,高高举起酒壶。
酒壶里的酒便洒进他的嘴里,然后他身子往前一扑,在要摔倒时又站稳。
这才开口:
“何人……伤我徒弟……”
他语气,带着许多的酒意,“又是何人……说我谢晓天坏话……好酒……”
他又喝了一口。
这时,两个徒弟再见谢晓天的背影,立即流出了眼泪。
“师傅……师傅……你竟然……”
谢晓天,这人就是谢晓天。
谢晓天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回过身就看到了两个徒弟。
他摇晃身体,来到两个徒弟面前。
微笑。
“好徒儿,且……退下,这里……交给为师……”
说完,谢晓天打了个嗝。
“师傅,你吃了牛肉。”谢晓天一开口,汤米且就闻到了味道,“师傅你是不是吃了牛肉,是牛肉的味道。”
谢晓天微微点头。
陶急急用力砸地,气道:“唉,白瞎了我们的好酒!”
汤米且对着陶急急道:“师傅竟躲着我们,吃着牛肉喝好酒。”
他再看向谢晓天。
“师傅,你要醉了。”
谢晓天没有说话,只将那喝完的酒壶,递到了汤米且的手中,同时示意两人退下。
然后,谢晓天转过身,走到阎罗刀旁边,拔出阎罗刀。
以刀指着自己爬起来的扶七。
一字一字道:“就是你,伤了我的徒弟。”
扶七嘴硬,还不知道自己要倒霉。
“没错,就是我。”
谢晓天道:“可曾问过,我手里的阎罗刀!”
扶七滚动喉咙,他已感受到了谢晓天的可怕。虽在嘴硬,但不敢上前,只站在他父亲的面前。
放大了声音道:“你是何人?”
“谢晓天。”
谢晓天懒洋洋道。
扶七已经猜到了这拿着阎罗刀的就是谢晓天,之所以要问,是为了确定一下。
这个时候,江上寒开口:
“你不是说他不是你的对手吗?现在,他人就站在你的面前。”
扶七连看都不看江上寒,“我知道,不用你多嘴。是谢晓天又怎么样,他难道还长了三头六臂。”
谢晓天还在用刀指着扶七,听到这句话,自己都感觉有点好笑。
这个时候,余安笙感觉到了不妙。
她再见谢晓天,那么,咬天狗怎么样了?
想到这一点,他立即跑开了,跑向那个后院。
而可可目光一直在盯着酒壶。终于,她确定了下来,那是种魔的酒。
她再看谢晓天喝成这样,心里立即不安。
若谢晓天将所有种魔的酒都喝了,那么这将会破坏她的计划。
于是,她也跑向了那个后院。
便和余安笙撞在了一起。
咬天狗死了。
五壶酒,厨房里只有四壶,还是空的。另一壶在谢晓天的徒弟汤米且的手中。
两个女人,都知道干这一切的人,是谢晓天。
一个是种魔酒。
另一个是咬天狗的死,和咬天狗肚子里的崽子不见了。
“谢晓天!”
她们竟是同时说出了谢晓天的名字,并又一起跑向了祭台。
可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江上寒。
余安笙将咬天狗的事告诉了茅汗思。
一位五流刀客和那位四流刀客,同时看向谢晓天。
也包括这位准备出手救儿子的四流刀客扶六,也看向了谢晓天。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谢晓天。
谢晓天还在用刀指着扶七,浑然不觉,自己身陷死地。
他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