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救余安笙。
第一,她来到中原没有熟人,唯一认识的就是茅汗思了,而现在茅汗思要杀她。
第二,大咬天狗已经死了,而小的咬天狗还认了谢晓天做主人。
第三,她真正的走投无路了。
她有一个遗憾,就是没有亲手杀掉茅汗思。
她会死不瞑目。
她是多么想亲手杀掉这位内心邪恶的男人,可是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她毫无还手之力。
但她并不害怕死亡,特别在面对茅汗思的时候,她更加不害怕。
她已经伸长了脖子,这是要让茅汗思知道她宁死不屈。但在茅汗思看来,任何的宁死不屈在真正的生死面前,都是可笑的,无知的。
活着最重要,其次就是利益。
一个人要是活着,就应该为利益而活。茅汗思活得就非常明白,所以他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并且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好了,要说的说完了,现在你就去陪你的妹妹吧。”
茅汗思举刀。
就在这个时候,茅汗思的刀停在了半空中。他注意到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于是他转过头,就看到了江上寒在看着他。
两个目光相遇。
但江上寒一动不动,显然是不打算管这件事的了。
然后,茅汗思转回头再看着余安笙,这就要落刀。
这时江上寒开口了。
“听闻左将军是在杀戮之刀境,不知在下能不能向将军讨教一二。”
江上寒抱着刀站在原地,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刚刚睡醒一样。
江上寒当然会出刀,刀当然也会指向茅汗思。
可是他为什么要出刀呢?
现在不妨来分析一下江上寒为什么要和茅汗思斗。
第一,茅汗思杀掉了烙烙。而江上寒这次的任务不仅是血祭的完成,更是为了烙烙的复活。
第二,只要解决掉茅汗思,可可也才能活下来。
第三,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江上寒已无任何后顾之忧。他终于可以向左将军挑战了,一个比谢晓天还要强的对手,一个比他自己境界还要高的对手。
茅汗思听到江上寒的话,收回了刀,转过身看向江上寒。
在他看来江上寒是没事找事,并且这种行为是可以证明江上寒不是一个聪明人。
如果是个聪明人,他就应该当做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因为任谁都能看的清楚,茅汗思是四流刀客,而江上寒是五流刀客。
五流对战四流,其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所以总结下来是江上寒在找死。
茅汗思只能冷笑一声:“小小的五流刀客,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交手?”
江上寒往前迈出一步。
“没错,我是没有资格。所以,在下只求一死。或者,是你死!”
江上寒说话非常有力,口齿也很清楚。
可是茅汗思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次。”
“在下只求一死。或者,是你死。”
江上寒很认真,真的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江上寒已经准备好了,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与茅汗思的实力差距。
真正斗起来,他必死无疑。
但似乎他没有选择,这是他唯一要走的路。
这一战后,中原便没有江上寒这个活人了。他很清楚自己会死在茅汗思的刀下,但死前能够痛快再打一场,也是没有白活。
并且江上寒还清楚,在与茅汗思的对战中,不会有人来相助。
唯一会出现的人是古烈。
但江上寒对古烈太过了解,如果古烈真的来了,也不会出手相帮。他只会在一旁看着,所以今晚,江上寒是独自一人奋战。
他看了一眼可可,可可却是背对着他。
这使江上寒更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太过孤独,反而死亡能够结束这一份要人命的孤独。
于是,江上寒要让生命更有价值,他要挑战茅汗思。
他跳上祭台,又往前走了两步。
与茅汗思相距三丈远。
江上寒轻道:“我,向你挑战。生死由命。”
茅汗思皱着眉头,不得不往祭台中间走了走,两人对峙着,随时出刀。
“心刃。”
江上寒轻轻开口,立即衣角扬起,面前便有一柄升到天空中的透明刀出现。
刀锋发出寒光,照亮了江上寒的脸。
抬头看去,竟见细朦朦的雨丝中,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
落雪了。
是因为江上寒的刀吗?还是天气的缘故?
却看雪的势头,若不出意外,等到天亮时,地面便会下上一层厚厚的雪。
茅汗思并未在意天空落下的雪花,而是看向江上寒面前的透明刀。
幽幽开口:
“心是刀境,小小五流刀客也敢在我面前显摆。今晚就让你见一见,你所永远不能接触到的杀戮之刀境。”
永远不能接触,江上寒真的永远不能接触吗?
茅汗思说这句话,未免也太早了些。
“我以心刀,向阁下挑战,还请阁下露出真本事吧!”
江上寒用力说了出来。
“狂妄,今天就成全了你。”
茅汗思说完,将手里的千军刀往天空中举,同时大喊一声战天刀刃。
天空中便再次多出一柄透明刀出来,只是这刀是红色的,而江上寒的刀是白色的。
先前还觉得江上寒心刃世间无人能敌,但当与茅汗思的战天刀刃比较时,竟显得弱了很多,也小了很多。
差距,一眼就看了出来。
但江上寒没有退缩,依旧迎难而上,一刀挥出。同时,茅汗思跟着挥出。
轰!
天空撕裂,下一刻一道强光照亮了整个天空,紧跟着是一道闪电亮起。
轰!
一道惊雷炸得天都要塌了下来。
然后,强大的气劲在祭台上向四周冲出,直接将江上寒摔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江上寒的衣服湿了,头发湿了,脸上满是先前的雨水。
在他落到地上后,满身泥水。猛然间,他头往前一伸,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接着又吐出一口,血吐在了他白色的衣服上。
江上寒再也站不起来。
反观茅汗思安安稳稳站在祭台上。
茅汗思只是一刀便解决掉了江上寒。这使江上寒自愧不如,不是对茅汗思,而是对谢晓天。
他清楚记得,在他站在柱子上的时候,看着谢晓天与茅汗厮打。
那个时候,谢晓天能与茅汗思过上很多招。而他江上寒却只是过了一招。
“这么强吗?我和茅汗思比较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现在江上寒再起来斗,无非是做最后的挣扎。实际上,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他又看向自己手中的寒冰刀,“我的刀,也终于要休息了。”
“受死吧!”
茅汗思提刀走向江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