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呜……”
小黑猫自从被放出来后，就一改刚刚安静的模样，开始不停地喵喵叫。
那些猫崽子们此刻倒是安分，林岚之前应该是让黑猫给它们喂过奶了，现在一个个睡得四仰八叉。
陆婉凝之前对它抢火腿肠的事情有些心理阴影，但是自从觉得它可能是为了崽崽才不得不接近人类后，她就不知不觉原谅了它。
“好了好了，乖，不怕不怕。”陆婉凝虽然听不懂它在叫什么，但是直觉它可能是不喜欢待在猫包。
于是，一些鸡同鸭讲的对话开始了。
“喵呜……”
“放心，以后你都不用待在猫窝了，你看这个房子，它这么大！”
“喵——”
“饿了吗？你等着我去找找你的饭碗拆封了没……”
“喵呜，喵……”
“呜呜好啦，小夹子，一会儿姐姐就给你找罐头，搬家第一顿，我们先吃顿好的！”
顾淮墨木着一张脸，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所有人都忙忙碌碌，耳边被喵音环绕，还伴随着陆婉凝莫名就变得甜软可爱的声音。
——到底是猫在夹，还是她在夹？
“陆婉凝，喂完了猫，你准备什么时候考虑一下在场的人？”顾淮墨这已经是第五次看向手腕上的表了，而眼前混乱的景象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向来难以忍受乱七八糟的房间布局，更别提现场现在像是垃圾堆。
各种纸箱纸盒泡沫塑料膜……
而陆婉凝听到他的话之后，才匆忙中抬起头，手上依旧继续着撸猫的动作：“……啊，你饿了吗？”
“你觉得呢？”顾淮墨一张脸面无表情。
这大概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陆婉凝于是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猫，最后又去看了一眼小猫们，确定它们都安然无恙。
而等一片狼藉终于被收拾妥当，刘妈将饭菜呈上来后，已经又是半小时过去了。
陆婉凝看着明明面色冰冷，却一言不发用餐的顾淮墨，感到些许的新奇。
顾淮墨最近的脾气，似乎比以往好了很多。
在陆婉凝的印象中，他如有不顺，应该是让人把她和猫一起丢出去，而不是看她磨磨唧唧地折腾这么久。
诚然，她今天所做的这些，有时候是想要试探一下顾淮墨的底线，但说实话，她现在也没有太搞懂顾淮墨的行为逻辑。
而刚被发了好脾气卡的顾淮墨，下一秒就眸中带着冷刃扫向陆婉凝：“——你吃完了？”
陆婉凝和他四目相对，却没有任何偷看被发现的躲闪，淡定地对上他的目光：“我这不是看淮墨哥哥，秀色可餐吗？”
她就不信顾淮墨不被她恶心到。
她虽然想利用顾淮墨，但是并不想真的和顾淮墨破镜重圆。
但是好好跟顾淮墨说是没有用的，他本就是我行我素的人，陆婉凝只能曲线救国，让顾淮墨自己对她头疼。
秀色可餐的顾淮墨：“……”
他终究是在沉默中吃完了饭。
饭后，顾淮墨对陆婉凝说：“一周后顾家有家宴，你和我一起去。”
听到要参加宴会，陆婉凝难免想到上次在宋家的不愉快经历。
她此刻不愿意委曲求全，垂眸说：“我不想去。”
“你只需要出席，其他的人可以置之不理。”顾淮墨放宽条件。
但陆婉凝仍然摇头：“你忘了，我只是说不和你离婚，没有说我们就和好了。”
顾淮墨这时候才感觉她简直是空手套白狼：“……所以，你这句不离婚的承诺，意义在于？”
“在于我的猫有了住处，更何况……我之前想离婚的时候，不是也离不了吗？”陆婉凝耸了耸肩，在顾淮墨面前，不知不觉就愈发放肆了。
因为她隐隐觉察出来，顾淮墨或许对她不只是占有欲。
最近的许多事情上，他对她都表现出了高度的包容和忍耐，这和过往的顾淮墨并不一样。
他现在更像是对她格外好奇，所以想要探究。
……这不就是喜欢的前兆吗？
察觉到这一点的陆婉凝，决定扼杀他即将萌芽的感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就像是嗯嗯，反抗不了不如享受。”
“既然你不同意离婚，那我不如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陆婉凝笑眯眯地看着顾淮墨，眼底有放松舒适，却唯独没有对他的爱慕，“毕竟晟园价值三个亿，放眼帝都，也很难找到比这里更好的住处了。”
其实她名下其实也有不少房产。
毕竟陆家就是做房地产的起家的，陆婉凝怎么可能买房子呢。
但是那些地方陆婉凝都很少去住，也没有人照看，陆婉凝不放心把小猫安置在那里。
思来想去，陆婉凝还是信任相处了几年的刘妈王伯。
“……你的态度，转变得可真快。”顾淮墨低声说了句，也不知说的是陆婉凝今天，还是之前与现在。
陆婉凝想到洛星洲跟她说的话，轻笑了声：“这要多亏我的朋友，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洛星洲？”顾淮墨尽管没有证据，却一语中的。
陆婉凝则是思来想去，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叫过洛星洲的全名。
她于是笑了，看着忍耐了这么久的顾淮墨叹气：“你果然早就调查过他。”
顾淮墨不置可否，只是再次提起一周后顾家的家宴。
而陆婉凝这回总算正色了一些，却依旧给出了拒绝的答案：“我不会去的。”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不如先理一理自己对我究竟是什么念头？”
“你是想要挽留我吗？还是说只是大男子主义，让你无法忍受曾经喜欢你的我现在对你爱答不理？抑或者只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和，影响了你的面子？”
这话不只是在问顾淮墨，同时也是陆婉凝在问自己。
顾淮墨对他是态度有了转变，可这种转变仅仅到了哪里呢？
是仅仅想了解，还是感兴趣，好感，甚至喜欢？
“如果是为了面子，那现在我已经愿意跟你和平共处了，只是你也不要对我抱有更多的期望。”
“如果是别的……”陆婉凝说着，对顾淮墨勾了勾手指，又换回了之前的称呼，“顾总，你这二十八年来，应该没有追过女生吧？”
“只靠你的强硬，可无法打动人。”
面对陆婉凝的话，顾淮墨似乎无法回答。
他最终没有再提家宴，但两人也算是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顾淮墨甚至没有在晟园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