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可以吗？”
当沉默终于走到终章，顾淮墨终于还是瞥了眼休息室的方向。
陆婉凝内心早有预料，轻咬着下唇，既不否认，也不点头。
但这对顾淮墨来说，就是她的默认。
毕竟，她从前就擅长欲拒还迎，而这样毫无反抗的姿态，已经能够彰显出她很多态度了。
顾淮墨不由得又碰了碰她的唇，用舌尖将她咬着唇瓣的牙齿撬开。
等他用唇舌将她带着牙印的下唇反复摩挲过后，才松开她说：“别咬唇。”
怕她咬破了倒是其次，他看着这样的神情呼吸沉重才是首要。
陆婉凝瞬间就意识到了他的暗示，于是脸颊鼓了鼓说：“顾淮墨，你别太过分了！”
她终于又张开了一点点爪牙，然而这反应反而让顾淮墨从喉咙中低低逸散出一声哼笑。
他似乎反而为此感到了愉悦，然后忽地将她整个抱起。
他不再问她答案，也不再有所犹豫。
抑或者顾淮墨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征求别人意见的人，能够为她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陆婉凝惊呼一声，身体突然腾空，只好抱住顾淮墨，而这样的动作，她似乎越来越熟练了。
“你怎么……”她嘀嘀咕咕，想要抱怨点什么，但声音出口，又不自觉变得娇软。
陆婉凝闭眼，无法正是自己的语调，连带着后半句话也难以说出口。
他怎么这么坏。
总是想要欺负她，总是想要一步步侵占她的空间。
而她竟也不由得步步后退，不知不觉就被他拿捏了主动权。
可这种时候，陆婉凝却说不出，自己是委屈更多，还是紧张更多。
“乖。”男人在这种时候，似乎再冷冽的坚冰，也会融化些许。
他的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如同一场美好的幻梦，吸引着陆婉凝沉溺其中。
但当她被放到休息室的床上之后，野兽终于还是露出了獠牙。
这就如同温水煮青蛙，当陆婉凝意识到的时候，早已只能被迫承受起伏的浪潮。
他们二人的呼吸声渐渐分不清谁的更急促，只是纠缠着，交织着，混杂着。
而顾淮墨断断续续吐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字句：“软软……好乖……”
“再抱紧一点，好不好？”
“嗯对，不要咬唇，放松一点……”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地蛊惑。
陆婉凝不想听从，却又下意识听从，她不想回应，身体却先一步行动。
但凡换一种时刻，陆婉凝都会觉得这些话语太过羞耻。
可当顾淮墨似乎隐忍着某种强烈的感受，将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陆婉凝却又不自觉地为之触动。
因为，在这些时刻……
她似乎诡异地，感受到了爱意。
……顾淮墨会爱她吗？应该远远不止，只是在这种时候，再冷漠的男人也会被牵动情绪罢了。
而当身体和精神的感知都被拉到了极限，所有思绪都被剥夺，只能全身心投入抑或者是被卷入那滔滔海浪时……
陆婉凝久违地，在疲惫中感受到一丝轻松。
于是她又纵容了自己。
有一有二，就会有三有四。
陆婉凝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对顾淮墨，放低了底线。
……
“……要喝水吗？”顾淮墨已经整理好了衣着，此刻正递给陆婉凝一杯热水。
陆婉凝本想摇头，但她的嗓子的确有些干涩，于是还是默默接过了。
她虽然清理过了，但却不愿再穿被弄脏的衣服，因此只披了件衬衣，缩在被子里，变成了小小一团。
喝了两口水，陆婉凝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咕噜噜……”
而不出意外，他们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陆婉凝只喝了两口水，就放下了杯子，觉得疲惫。
她现在连手指都不想抬一下，只能有气无力地瞪着顾淮墨。
“我觉得，你需要节制一下。”陆婉凝郑重其事地跟顾淮墨说。
尽管这种事情，她也能够从中收获快乐，可是她这不爱运动的小身板，承受力实在是有限。
偏偏顾淮墨的体力似乎好极了，如果不是装备有限，或许他还能够索求更多。
然而顾淮墨已经忍耐了太久。
之前两次，一次是陆婉凝还在生病，一次是他们要等日出，顾淮墨只能勉强解渴，却也因此更加不知足。
只有这次，他才难得多品尝了几口。
顾淮墨叹口气，舒展的眉梢有着清浅的笑意：“可是，我反而觉得，是因为以前节制得太多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不如回想一下我们之前的频率……”陆婉凝慢悠悠地将话吐出口，“我觉得，想要解决你的困扰，需要的不是我的节制，而是我们提高频率。”
陆婉凝于是不说话了。
提高频率什么的……不管她想不想，都不能答应！
陆婉凝别过头，渐渐不再想讲道理了。
“……这是你的问题，你不要扯到我身上。”她郁闷极了，原本每次没能拒绝顾淮墨，事后就会让她后悔，而现在顾淮墨竟然还想要得寸进尺？
顾淮墨看着她这副憋闷的模样，却似乎很是新奇，又很感兴趣。
过了会儿，他又笑了，看着他的笑，陆婉凝就不自觉地心颤。
她总觉得他又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而结果也总是不出所料。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自行决定，频率？”顾淮墨的笑容极为清淡，仅仅是眼角稍稍弯曲，而说话的时候，表情的幅度仍旧很小很小。
可即便如此平淡了，陆婉凝还是不由得感慨，上帝是如何偏爱这张脸。
他做什么表情，都似乎是完美的，引人注目的。
——但这并不能让陆婉凝忽视他的话。
他将‘频率’这两个字咬得很轻，却也很清晰。
陆婉凝明知他在暗示什么，视而不见只会让他更加放肆。
最终，陆婉凝还是没忍住，一个抱枕砸了过去：“……你不要太过分了！”
顾淮墨于是眼角笑意更多了，似乎在嘲笑她又是只有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责怪。
陆婉凝只恨自己不够精通国粹，明明小时候生活在庄有为这样满口脏话的人身边，怎么却拥有如此高的道德标准。
这场闹剧最终以顾淮墨让刘妈送来了养胃的饭菜，然后顾淮墨放低姿态认错结束。
陆婉凝本不想接受顾淮墨‘施舍’的饭菜，奈何她的胃却告诉她，她需要进食。
而当她还显得有些犹豫的时候，顾淮墨又突然冷了话音，似乎有些责备：“陆婉凝，你难道又想犯胃病吗？”
陆婉凝平日里也不怕他这副姿态。
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她突然就矫情了起来，扁着嘴质问他：“我这样是因为谁？你凶什么？”
尽管言语是质问的言语，可是她的声音一出口，却又像是在撒娇。
顾淮墨果然就又拿她没有办法。
“好了好了，我尽力节制。”
顾淮墨最终如此保证，陆婉凝却不置可否。
她觉得顾淮墨的信誉在自己这里，早就已经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