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容心里无端涌出不祥的预感,快速回房间检查,房内被褥整齐,空无一人。
她又去隔壁小禹大姨家询问,大姨披着外套,站在门口粗着嗓门喊:
“干嘛?上节目作秀做够了?要走了说人找不到了?告诉你,要管你就管到底,不然我曝光你!哼!”
没心思跟大姨计较,云容容又围着院子寻找,心里期望着小禹只是在附近玩耍,直到在后院不远处,捡到一只小禹的鞋。
拿着鞋子,云容容内心不祥感迅速放大——决不能干等着。
她让穆在庭继续在附近寻找,自己凭着记忆来到村长家,让村长带自己去张老师的住所,村里房屋错落,有人带路是最快的。
老村长没问原因,也没犹豫,披上衣服,拿着手电筒就跟云容容出了门。
平日感觉云容容是个明星,到处都是镜头,他也不敢上前搭话,这会儿有了机会,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来过我们村子?”
云容容心里着急,无暇叙旧,只说:“找人要紧,以前的事晚点说。”
五六个拐弯后,老村长用电筒照着一户大门:“这是张老师家。”
砰砰砰……
片刻,张老师打开门,见是二人,面露诧色。
“弥草短香,你有吗?”云容容直截了当问。
张老师看了老村长一眼,然后点点头转身回屋,不多会儿递了一小包用布包着的东西出来。
她接过打开,见确是弥草短香,朝张老师点头道了声谢,便要离开。
“等等,是小禹吗?”张老师温声问。
云容容点头。
得到肯定回复,他转身又回屋内,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张符纸,是带有小禹生辰八字的定位符。
“我登记过小禹的出生日期。”
云容容接过,然后认真的道了声:“谢谢。”
弥草短香是专门用来找人或找魂的工具,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带了两根在身上,但在海悦酒店找岳盈的时候用掉了,一时间买不到,只好找“同行”碰碰运气。
离开张老师家,云容容找了块稍空旷的地方,考虑可能还需要村长带路,也没回避,当着村长的面,抬手起香,短香无火自燃。
老村长看到这招式,似乎激起了某段回忆:“我见过这个,那时候跟老先生来的真是你?”
云容容没回答,专注的盯着白烟,村里空旷夜晚风大,白烟逆风飘向西北方。
跟着白烟一路调整方向,最终白烟在一群身披白衣的送葬人群前,突然变得笔直,而后自动熄灭。
她把短香一扔走近人群,眼见着站在那里的都是成年人,根本没有小孩儿的身影。
弥草短香不会错,除非……
她穿过人群走到小小的新坟前, 正常的坟要么比地面高,要么平于地面,而眼前这座,足足比地面矮了一二十厘米,显然是刻意为之,另有他图。
“你要干什么?!”送葬人群中,走出一壮汉,拦在云容容面前,仔细一看,正是那日把小禹扔河里的人。
老村长见状忙上前解释:“大富啊,我们只是找人,你瞅没瞅见过小禹?”
大富一脸横肉,眼神闪也没闪一下,恶狠狠的说:“没看见,赶紧走,不要打扰我儿子!”
老村长吃瘪不敢再问。
要说村里最横的人家,非老吴家莫属,老吴家五个儿子,个顶个蛮横壮实,尤其是老大吴大富,自小就是村霸,村里同龄的年轻小伙儿,没有哪个没挨过他的揍。
后来去外面打工,听说挣得也是来路不正的钱,三天两头进局子。
这回即是秋收又是吴家老头过寿,五兄弟齐齐从外地拖家带口回来,没成想回来没几天,吴大富的独子就溺死在了河里。
吴大富虽然混账,但把自家的大胖小子当成眼珠子一样宝贝,事情一出,牛一样壮的吴大富愣是在床上躺了三天没下来,人也熬瘦了一圈。
今天正是他儿子下葬的日子。
云容容眼神冷厉的扫过吴大富,绕过他,来到墓碑后面,然后突然俯身趴在地上仔细聆听,随即她眉头一跳,地面下有轻微的撞击声。
吴家几个媳妇没料到云容容会突然趴下听,反应过来后,一个箭步蹿上前,粗暴的把云容容拽起来,推搡着她的肩膀,连续几步把她推出去两米远,吴家其他兄弟也警惕上前,将新坟围在中间。
“你干什么的?懂不懂规矩!谁让你过来的!”几个黝黑粗壮的媳妇,一边叫嚷着,一边把云容容推搡开去。
云容容看着吴家老老小小二十几号人,暗暗握紧拳头。
这时,遍寻不到小禹踪迹的穆在庭,李导和周杞也赶了过来,正巧看到这僵持的一幕。
她的视线越过拦在面前的媳妇们,对上吴大富:“开棺!”
他必须让他儿子活过来,谁都拦不住!吴大富脸上横肉颤动,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说道:找死!·
随后,吴家几兄弟叫嚣着走上前。
为首的的人,伸手指着云容容,出言不逊:“臭娘们,你胆子够大的,今天教你死字怎么写!”
说罢一手薅起她的领子,另一只手就要招呼耳光上去。
云容容反手挡住,掣肘一击拉开距离,再反踢一脚,为首的男人噗通摔出去老远。
其他人作势一拥而上。
“我草,动手了,打架我在行!”周杞说着撸袖子冲进人群。
穆在庭和李导对视一下也冲了进去,与几兄弟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期间,云容容找机会拿到他们填土的铁锹,顺手救出挨打的李导,把锹递给他说:“把棺材挖出来,小禹在里面。”
“啊?”
李导先是难以置信,但他相信云容容,也没多问,躲到她后面开始挖坟。
几个要阻止李导的妇女被云容容一一撂倒。
棺材埋的很浅,几锹下去就看见棺材的边缘了。
可是挖着挖着李导疑惑了,因为这棺材过于小了,从形状上看像是正方形。
等再挖深一些,他惊得停下了铁锹:
不是棺材小,而是这副棺材是竖着下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