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闻汀兰和徐远则两人抬到客厅空旷处,两人虽然都在抽搐,但是闻汀兰的情况看起来严重的多,此时已经气息奄奄,对方大有要她命的架势。
阿南脱掉上衣盘腿坐在地上,后背上刺着密密麻麻看不懂的符号和经文,身前摆放很多被打开的制式奇怪的瓶瓶罐罐,味道刺鼻难闻。
他拿出一个非常小的木制小人放在身前地上,用银针刺破手指,将血滴在小人心脏位置,随后红色小蜈蚣便自己爬到小木人心脏位置的血液处不再扭动。
最后双眉紧皱,双手合十默念咒语,现场气氛压抑且诡异,这时的阿南终于有了想象中降头师的样子。
云容容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焦急等待,时不时探探闻汀兰的脉搏,确认心率。
就在大家觉得这个过程可能会很久的时候,突然,整栋房子不知为何电压不稳,电灯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原本温暖安静的别墅内,突然阴嗖嗖的刮起了小风。
风不大,但诡异的是风的声音特别大,在无遮无挡的宽敞客厅里,忽远忽近的发出尖锐的嗡鸣声。
再定睛一看,坐在地上的阿南,全身颤抖双拳紧握,仿佛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再之后,他支撑不住了,稍微泄了一点力,反手拿起方才用来刺破手指的银针,就要往自己的眼睛里扎。
大家一时傻眼了,心想刚才扎手指,难道这会儿还得戳眼球?降头师这活儿也太高危了?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正常流程,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直到阿南嗷一嗓子:“还不快来帮忙,你们是死人吗?!”
穆在庭和江阳这才上前箍住他的胳膊,控制阿南的力气极大,两个人四只手才只能按住他一只胳膊,随时他还能随机应变,右手换左手,继续拿起针往作势往眼睛里扎。
“你能不能……不要……换手……”穆在庭憋得脸通红,费劲的说。
“我……要是……能控制……就不用……你们了”
没办法,穆在庭和江阳只好每人一只胳膊,手脚并用死死锁住。
“你什么情况啊?啊?”云容容也搞不懂了。
“好像是……混合了摄魂术的子母降,我被……控制了,快……想办法……容。”
“我有什么办法?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你的安魂符,给我……贴一张”
云容容四处找材料,这种符咒要是用在自己身上,虚画一下就行,可用在别人身上,那必须是实打实的符。
她四处寻找之际,地上三个男人的姿势已经逐渐离谱,阿南也维持不住宗师坐了,在两股力道较量之下,躺翻在地,两只摊平的胳膊上一边挂着一个男人。
最后他艰难的用脚踹翻一个小银罐:“这里有朱砂……”
云容容见状赶紧扶起小罐子,手疾眼快捞了一张漫天翻飞的遗嘱纸,开始画符。
画好用法力往阿南额头上一贴,被小旋风急急吹跑,普通纸张就是不如黄纸牢固。
她小跑捡回来,舔一口口水,啪,再往额头上一贴,再次被小旋风掀飞。
“你家有没有双面胶啊?”
“我不住这里……不知道……”江阳累的快断气了。
云容容挠着头去翻包。
三个人声音嘶哑:“快点……要顶不住了……”
“容……快点!!”
“别催,有办法了!”
云容容背着他们从包里拿出一包白色的东西,手臂挥动迅速画符,然后转过身,啪,一个东西稳稳贴在阿南额头。
阿南感觉身上力道一松,终于夺回了双手控制权。
他一秒钟不敢耽搁,在一罐黑漆漆的东西里剜了一把,抹在掌心,迅速重新开始斗法。
周边的小旋风逐渐变大,电灯彻底熄灭。
二十分钟之后。
地上的小木人自己翻了个身,旋风停止,灯也重新亮起来,闻汀兰和徐远则都恢复了意识,两人眼中的红黑细线,也消失不见了。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这才看清紧紧贴在阿南头上的那道符,赫然是……一张护垫!
穆在庭和江阳神色复杂的看向云容容。
云容容也觉得这“光灯化日”的不太好意思,于是悄悄凑到阿南身边,打算趁其不备,把护垫一把揭掉。
不想却被阿南一胳膊挡开,他插着腰气呼呼的走到徐远则面前:“你的人是不是在隔壁?”
经过刚才的阵仗,已经呆若木鸡的徐远则想也没想,点点头老实的说:“212号。”
哼!
阿南把外套往身上一搂,迈着大小姐步伐去找人算账,刚才斗法中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降头师距离自己极近。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降头师,上来就是要命的?这么不讲武德!
一把子踹开隔壁栋别墅212号的房门,客厅里一个“同款阿南”,斗法失败正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云容容在门口拦住正要跟进去的穆在庭,严肃的说:“听说降头师近距离斗法极其凶残,我们还是离远点比较好,弄不好被溅一身血。”
穆在庭点点头,慢慢把已经迈进去的那条腿又收了回来。
两人在门口等了五分钟,并没有听见里面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最后实在耐不住了才进去看情况。
走到客厅里面后,现场的场景,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后缩了下巴,那场面已经不能用不忍直视来形容了。
两个大男人双腿锁死,拧成一团,互相揪着对方头发,扭打在地,原本贴在阿南头上的护垫,不知怎么回事现在贴在了对方脸上。
同时两人还在用泰语不断“交流”。
穆在庭指着地上的两人,措了措辞:“这大概就是……最高端的斗法,往往采用最朴素的形式吧?”
云容容插着腰无语望天,这一晚上,算是把玄门和降头师的脸都丢尽了。
玄门已死,社死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