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容走出电梯，推门进入十一楼会议室。
又是熟悉的场景，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站在最外圈的东子，仗着身高优势，从人家头顶上正看的起劲。
“看什么呢？”
东子正皱眉看的聚精会神，被身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抱怨：“姐，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吗？吓死我了！”
云容容白了他一眼：“个子那么大，胆子比针鼻还小。”
东子也没顶嘴，而是拉着她胳膊，挤开身前的两个工作人员：“让一让，给我姐看看。”
说着指着桌面上一个工作人员同事的手机：“刚从闻庄公司员工群里收到的邪乎八卦，都传疯了，说公司闹鬼，姚强根本不是自杀，是被鬼杀死的。”
“什么？”云容容疑惑看向手机屏幕，手机的主人忙狗腿的把聊天记录往上翻。
“是姚强跟他朋友的聊天记录，不知道怎么传的传回了公司群。”
云容容从头开始一条条看，聊天记录的日期正是他出事的那天晚上。
内容大概是姚强跟朋友约了吃晚饭，吃到一半他有紧急工作要临时回公司处理，让朋友先吃，他去去就回。
两人本来是文字聊天，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中间有将近半小时没回信息，再回信息时变成了语音信息。
朋友：你倒是快点啊，电话也打不通，一个破业务员比总理还忙，再不回来晚饭都吃成宵夜了。
姚强：卧槽，今天感觉好邪门，刚才在工位上总有种背后有人的感觉，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弄完手头上的活才发现电话一格信号都没有，我现在在电梯里，马上出来了，等我一会儿……
卧槽，卧槽，他怎么睁开眼睛了！啊……”
朋友：什么睁开眼睛了？你赶紧的吧。
聊天记录显示时间又过了五分钟。
姚强发来最后一条信息，只有短短的三秒钟，没有说话，只有一小段痛苦压抑且颤抖的哭泣声。
与其说这是他发来的信息，更像是他没有来得及退出对话框，无意中按到录音键而发出的。
之后朋友又催促了几次，姚强再没有回过信息。
再之后是一段姚强朋友与别人的聊天记录。
姚强朋友：那天我们几个都喝了不少，收到强子信息还以为他丫的也喝迷糊了，就没管他，后来确实喝大了，回家倒头就着，第二天听说强子在公司跳楼了。
姚强朋友：不可能是自杀！根本没有抑郁症！他小子前段时间还计划买新车呢。
姚强朋友：我知道他们公司公关说他是喝醉了产生幻觉失足坠楼。但是我不相信！最后一条信息，他说他马上出来了，我在信息里也听到电梯关门的声音，什么幻觉让他明明都出了电梯了，还要折返回去上顶楼？
姚强朋友：强子那句“他怎么睁开眼睛了？”我现在想来才是最诡异的，“他”是什么？到底是什么睁开眼睛了？
聊天记录到底。
“感觉好灵异，说不定真是闹鬼了。”
“咦，你看我汗毛都立起来了，别说了，你也赶紧把聊天记录删了吧，不吉利。”
在同事们的低语声中，云容容退出桌边。
睁开眼睛？
她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就想起了大楼大堂侧面那幅巨大的闭目观音浮雕。
是雕像睁开了眼睛？
“是雕像睁开了眼睛……”
云容容只是在心里想着，同时却有一个声音真的说出了口。
所有人都抬起头望向那声音的主人，带着眼镜，文文弱弱的女生，艾丽。
“艾丽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赶紧说说。”
艾丽推推眼镜看了一圈剧组的工作人员和她的两个同事，最后定了定心神才说道：“你们还记得前几天新闻上报道的凶杀案吗？”
两个同事点头：“记得啊，上周的事情吧，怎么了？”
“那个女死者是我之前房子的合租室友，是个律师。
虽然我最近搬了新房子，但我们还时不时保持联系，上周她出事那天，她说她正巧来我们公司谈业务，约我一起吃晚饭，但是那天我加班，就拒绝了。”
她当时证明自己就在我们公司，发了一张自拍照给我，就是这张。”
艾丽说着拿出手机，摆在桌面上。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探头过去看，本来准备离开的云容容，也不由转回身低头去看艾丽手机里的照片。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套装的女孩儿的自拍照，对着镜头比着耶的手势。
身后的背景正是闻庄大楼一楼大堂的观音浮雕。
为了看清雕像，大家凑的更近了一些：“这雕像挺正常的啊，就是平时的样子，哪里睁眼了？”
云容容也抬眼看向艾丽，等待她的回答，确实照片上的雕像就是往常的样子，没什么异常。
“现在看起来是的，但是我刚收到她给我拍来的照片时，雕像的眼睛是睁着的。
大堂的雕像每天上班都会看到，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时收到她的自拍照时，我觉得有种莫名的违和感，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雕像的眼睛怎么睁开了，当时忙着手上的工作，还以为是公司对雕像进行了维护，做了修改，也没在意。
于是当晚下班的时候，我特意去大堂看了一眼，却发现雕像根本就还是原来样子，眼睛闭的好好的。
我当下拿出室友的照片出来，却发现照片上的雕像也变回了闭眼的样子。
但是，当时明明是睁着眼睛的。”
同事一听觉得艾丽说的事情有些牵强附会且离谱，雕像怎么可能睁开眼睛嘛！而且作为证据的照片也是她的一面之词，大概率是她自己脑补过度，编出来的自以为的灵异经历。
“艾丽，我觉得你肯定是看错了，前室友死亡你可能是被吓到了。”
“是啊，你别胡思乱想了，破案有警察呢。”
艾丽收回手机，紧紧握在手里，低着头，然后忽然神经质的回头看了门口一眼，继续道：“就是雕像睁开眼睛了，因为……我自己也亲眼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