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容见大家都散了,也准备走,可刚一站起来,酒劲上头一时没站稳,晃了晃险些又跌坐回去,这时一双温暖的手及时拉住她的胳膊。
穆在庭眼里看的关切,嘴上却不忘打趣:“都说胆子大的人酒量也大,你胆子大的都快捅破天了,酒量还不如幼儿园小朋友。”
云容容白他一眼抽回胳膊:“老天爷给我开的门太多了,总得关上一扇窗吧。”
穆在庭笑的宠溺:“臭美。”
一旁的东子想到他姐的厨艺和家务能力,心想:姐啊,老天爷给你关上可不止这一扇啊。
云容容带上口罩:“这里离我的公寓不远,我走路回去。”
穆在庭套上外套扣严帽子:“我也想走走……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追着云容容一起出了包间的门。
东子:想走走?
他抬起自己的iwatch,表盘显示:今日步数步……
早上五点起床来时赶行程,公益活动和采访压缩到一天进行,不停地转场,他哥还非要赶同一天飞机回来。
这一天下来他哥腿都跑细了,后来又不幸遇到临时换航站楼,要穿过整个机场候机厅,他哥甚至提出可不可以租个轮椅。
怎么着?腿还没粗回来,这会儿又想走走了?
东子无语拖着脚丫子,拎起外套跟了出去:求偶的人也太作了吧……
俩人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走在霓虹闪烁的街头。
也许大家都想在下雪的时候出来走一走,今天街上的人明显比往常要多得多。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祥和的笑容,不管是中年人还是小朋友,忘却了一天的烦恼,只因一场不期而遇的初雪心生欢喜。
云容容双手合十在嘴边呵着气,看着不远处穆在庭的巨大广告屏。
她眯着眼睛,出神的看着巨屏上他的眼睛,眼神总是这样清澈专注,充满生机。
挺好的,不枉费自己那一番折腾 。
她吸吸鼻子,A市的冬天比海山冷太多了。
突然,脖子上传来温暖的感觉,穆在庭将一条柔软细腻的羊绒围巾围在她脖子上,低着头专注而笨拙的给围巾打着结,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尖被冻的微微泛红。
他的手在她脸颊边轻轻划过,即使隔着口罩云容容也能闻到他衣袖上木质香水的气味,混合着飘落到他睫毛上的雪花,有种奇妙的氛围感。
他系完围巾抬起头,正对上她专注的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冰晶在她眸子里绽开了冰花。
两人的视线均没有闪躲。
穆在庭的手仍停留在围巾上,微微低头倾身向前……
十米之外的东子捂住眼睛:我还是个孩子,看不了这个。
就在隔着口罩的两个嘴唇逐渐靠近时,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小女孩,跑跳着从两人中间钻了过去。
气氛突然中断,俩人的勇气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穆在庭轻咳一下,晃了晃手里精致的纸袋子 :“你不是说要特产吗?”
云容容摸着软软糯糯的围巾,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那么有钱,就只送一条围巾这么小气。”
“还有一行李箱的特产,在车里,晚点给你送过去。”
云容容突然想到什么,猛地转身:“对对,要给我送过来,让东子给我送,不走了,现在回去开车吧 。”
穆在庭满头问号看了一眼不远处毫不知情的东子。
三人又回到火锅店附近,开上车去往云容容家。
到了地下车库,东子打开车后备箱,拎出一个几乎快跟后备箱等大的大行李箱。
然后把车箱一扣,对穆在庭说:“庭哥,你自个儿拿上去吧,我上去就不合适了。”
说着把行李箱把手推到穆在庭面前。
穆在庭没想那么多顺手接了过去,却一把被云容容夺走,她把行李箱把手塞回东子手里:“合适合适,你可比他合适多了,你帮我拿上去。”
东子内心:我比他合适?姐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直到公寓门打开的一瞬间,那堪比原子弹轰炸过的现场,让东子终于明白,这个“合适”究竟是哪个“合适”。
自从上次有人翻过她家之后,公寓混乱的程度已经超出云容容整理能力范围了。
在轰炸现场睡了三天后,终于等到东子回来。
她转过头,神情热切的看着东子。
穆在庭在门口愣了一秒钟,随即秒懂,也转头看向东子。
东子哭笑不得:“姐,咱就说都是人类,你是咋把房子住成这样的?可不兴在房间里做饭啊。”
云容容:“嗯。”
他又看向穆在庭:“不是,我今天都走4万步了……”
穆在庭:“嗯。”
最后,被吃干抹净的东子,扶着腰走出了云容容家的门。
***
在遥远深邃的虚空中,有一粒金色的光点,不知是自己朝光点飞去,还是光点朝自己飞来。
那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越来越闪,最后形成巨大的光晕,将云容容包裹其中。
她艰难睁开眼睛,光晕之中,似乎有一个桶型生物乘光而去,木色横纹图案的尾部一闪而过。
天亮了。
阳光自窗帘缝隙闯进来,照在云容容的眼睛上。
她睁开眼睛,坐起来,一脸的茫然。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寒暑……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穿着拖鞋,走出了公寓大门,走到白雪皑皑的街上。
不知道为什么要走,但就是一直往前走。
直到小区外水果店的老板娘,正在推卷帘门时发现了雪地中穿着异常单薄的云容容。
她连忙放下手里勾门帘的铁钩子,小跑到云容容面前。
“姑娘,这大冷天你怎么穿这么少在外面?快到我店里坐会儿,别冻坏了。”
大娘说着搀云容容走进水果店,顺手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见云容容一直垂着眸子,双目无光,大娘拿出手机:“姑娘,你家在哪?你家人电话告诉我,我给他们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