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时间,云容容拎起包,大步流星走出舞蹈练习室,尽管验收进度为0%,也没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气馁之相。
就仿佛刚才在练习室里丢人现眼,被另一舞团的小姐妹们嘲笑了一下午的人不是她似的。
指导老师突然觉得,这姑娘可能不是内心强大,而是神经肥大,自动隔绝外界一切伤害。
拐出广播电视大楼,云容容习惯性先带上口罩,就在口罩刚被挂到耳朵上时,她突然闻道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混合着花香的甜腥味。
循着味道来到一处偏僻的花圃,果不其然,花圃后面蜷缩着一只近乎透明的狐狸,确切的说是一只身受重伤,仅能勉强隐去身形的狐仙。
云容容拉开背包拉链,将背包扔到狐仙面前:“进来。”
这个人居然能看到自己?
狐仙警惕抬起眼皮瞅着云容容,没动,也没有搭话。
云容容也不多解释,只说了一个名字:“时一。”
这回狐仙瞪大眼睛,时一作为当下狐仙代理人,是唯一能救自己和旎月的人了。
终于,狐仙不再犹豫,钻进了云容容的背包。
回到公寓,云容容把背包放在餐桌上,拉开拉链,放出狐仙。
不用费力隐藏身影,这回狐仙现出了白狐的样子,同时身上血淋淋的数个伤口一览无遗。
“说说怎么受伤的?”
狐仙没回答她,而是警惕反问:“你真能联系到时一?”
“当然,我上上个月刚从他那儿买过七叶草篓子。”
时一+七叶草篓子,其实基本可以让狐仙确认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在跟她胡诌,可是她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因为她感觉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从进屋开始,到跟她说话,这个女人一直在手脚并用做着奇怪的动作!
容容提着胯,走着交叉步,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时一那个人很懒的,你不先告诉我来龙去脉,我怕他不会动身过来,你这伤势怕是也折腾不了了。”
狐仙只是顺手救的,练习唱歌跳舞才是最重要的。
狐仙耷拉下眼皮,捡了些重点信息说道:“我跟一个旎月被一个女人骗了,旎月被取了血肉,我逃了出来,要是不能快点找到旎月,她的灵就要散了。”
狐仙说完,眼见着眼前这个“脑子可能有问题的女人”,插着腰扭着胯走向沙发,不禁又为自己和旎月担心起来。
云容容扭到沙发边找出手机,脚下动作没停,双手捧着手机输入一串特殊网址后,弹出黑色背景的对话框。
你的狐仙祖奶奶:亲,狐仙小铺,倾情为您服务。
容:发现两只狐仙,一死一伤,速来。
你的狐仙祖奶奶:天底下狐仙那么多,我哪里救的过来。
容:有人设局抓狐仙,取血肉,用这种禁术已经过界了,你不管?
你的狐仙祖奶奶:我年纪大了,已经准备提前退休了,最近会选出下一代代理人,这么重要的交给他处理吧。
云容容回头看了看可怜巴巴趴在桌上的小狐狸。
顿在手机屏幕前的手指,迅速敲下一行字:
容:姑姑最近在我这边,你不来就算了。
你的狐仙祖奶奶:给我地址。
A市与时一的所在地并不算太远,车程四个多小时,如果为了见旧情人,拼上老命又不在乎交规处罚的话,三个小时就能到了。
云容容点了外卖,边听表演曲目边吃,同时问狐仙:“你饿吗?我不知道你吃什么。”
现在趴在沙发上,身上被包着浴巾的小狐仙,缩了缩前爪,嫌弃的说:“我受伤禁食,不过你能不能把音乐停一会儿,一直播放同一首歌我听得头晕。”
云容容往嘴巴里送了一大口饭:“那可不行,不想听可以把耳朵闭上。”
小狐仙:……
这时门铃响起,她下意识抬头看墙上的时钟,才七点多,时一飞过来的?
走过去打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包的严严实实的穆在庭。
穆在庭轻车熟路进门,换鞋:“听说你第一天练习的不顺利,我正好有空,过来帮你扒一下动作。”
说罢自顾自的朝沙发走去,发现沙发上卷着个浴巾,他一把捞起来,打算一屁股坐下去。
云容容见状嗷一嗓子:“别坐!”
吓得穆在庭赶紧把屁股抬起来,一下子懵了:“怎,怎么了?”
两分钟后……
穆在庭弯着腰盯着空无一物的沙发:“你说这上面趴着一个狐仙?真狐仙?”
娱乐圈从业多年,狐仙他可太知道了,不少女艺人都不是偷偷的,而是光明正大拉帮结伙的供奉。
但是光听过传说,昨天这个狐仙转世,今天那个又狐仙子弟,哪曾想居然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真的?
“那我怎么看不到呢?”穆在庭有点好奇想亲眼看看。
云容容端起盒饭,边吃边解释:“受伤了害怕人,等她觉得没有危险就可能会现身了。”
说罢把剩下的几口饭吃干净:“你不是要指导我吗?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开始吧!”
穆在庭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从包里拿出平板,开始给云容容拆解动作,然后手把手一个一个要领的指导。
“舞台表演,其实舞蹈动作或者发声技巧都不是最重要的,你又不是专业的,不用死抠,只要把你想传递的情绪或心情传递给观众,就是成功的舞台。
而且老师给你选的曲目也很好,不用什么技巧,旋律简单,还是最近网上比较火的,叫什么治愈歌曲,挺讨喜的,不用紧张。”
说着,他随便演示了一个舞蹈动作,之前在云容容看来像是广播体操的动作,换成穆在庭做起来,却律动感极强,帅的一批。
“小伙子,跳舞很帅嘛!”
“唱歌也很帅!要不要现在给你唱一首?”穆在庭一听到她的夸赞,立马臭美的摇起了尾巴。
“你还嘚瑟上了……”
就在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调戏对方时,门铃又响了。
云容容再次看向墙上的时钟,九点半,某个为见老情人拼了老命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