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脏东西进来了,我得处理一下。”沐子瑜眸子锐利,眼神扫到了教室的门口。
黑色恶意直冲他视线落在的地方,教室的木门被碾碎成木屑,被恶意隔绝在外。
门口处的东西也现出了原型,是严余,没了遮挡物,他这才笑着站起来,裤管和袖管下早已变成了触手模样。
黏腻的涌动声响起,男人丝毫不觉得打搅了,还在飞舞的木屑中慢慢靠近。
他还保持着人样,只是四肢不同,只让人看的头皮发麻,恐怖谷效应都能犯了。
“您想要那个玩家死掉吗?我有方法。”严余咧着嘴,身体越来越佝偻,伏低做小的样子。
“哦,你有什么办法?”沐子瑜以蔑视的姿态瞧着他,仿佛他连尘埃都不如。
“只要以那个女玩家做饵,就能够完全杀死他。”男人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暗自欢喜起来。
他说的女玩家自然是景陌。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推她出去?”沐子瑜冷下脸,但因为黑色恶意的遮挡,严余完全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也看不到他怀中正抱着娇小的少女。
“她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严余面色笃定,仿佛大boss下一秒就会同意他的做法。
“你也只是恐怖游戏的伥鬼而已。”
格挡的恶意被撤下来,显露出里面的情景。
妖异的少年抱着同样妖异的少女,一样的面无表情,严余瞪大了双眼,明白事情已经失去了控制,触手疯狂扭动,像数只丑陋的大黑虫子。
“想跑?”沐子瑜手一挥,无数的恶意倾洒,好似打翻的墨盘。
恶意将这只窃取别人皮囊的丑陋八爪鱼摁在了地上,化为刀,化为剑,在他的尖叫中将他的触手尽数切割下来,黑绿色的液体从断口处喷射,地面都被肮脏的血液铺满。
“陌陌,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沐子瑜强制性的把少女的脸转过来,在她惨白的脸侧印上了自己的标记。
“灼华也想抢走你,那我就把他切成一千块,都喂到鬼的肚子里怎么样?”他征求着景陌的意愿。
“不好。”怀中的少女红唇微张,拒绝了他的提议。
她也说不准男主被片成一千块还能不能恢复,当然要拒绝掉他的提议,不然任务又失败了怎么办。
“就算异化了也要想着他吗?”沐子瑜没有暴怒,而是手指在她的唇上摩挲,“那切成两千块吧。”
地上,只剩下一件衣物和被切下来还在扭动的触手,丑陋的八爪鱼已经逃跑了,至于去哪了做什么没人知道。
……
“她会去哪里?”唐楚悦一边避过鬼怪的攻击,一边询问着旁边的少年。
“自然是副本boss那里,她是被boss污染的。”灼华说道。
他仍然记得几天前在教室里,黑色恶意组成的包围圈里,装作阴郁小可怜的沐子瑜现出了原型,额上是两只恶魔犄角,如今,少女的额上同样也有一只。
他捏紧了手中的唐刀,心中慢慢暴戾。
他曾经说过,少女是人类,不可能被困在这里,但如今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少女会被困在这里。
如果,风油精的液体没有消散,少女的异化也只停留在表面。
到底是谁动了手脚?风油精的瓶口被他加固过,没有小动作绝对不会凭空消散。
心跳加快,肾上腺素激增,唐刀手起刀落,鬼怪如同加热的黄油,被他从头到尾劈成两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
灼华停下了动作,他的身前是因为恐惧吓趴下的其他玩家,如果没有及时停下,被切成两半的就是他了。
“你怎么了?”唐楚悦把他拉起来。
这个玩家名叫汤米,开局就跟在了严余后面,直到刚才,他一直信任的领导者突然变成了怪物,幸亏他跑得快才逃出生天。
“蠢货。”听完他的话,灼华面无表情的点评。
“你怎么这样!我刚刚差点被你劈死,你还骂我!”汤米怒斥着他,恐惧演变为愤怒,他面红耳赤口水都要喷出来。
灼华:“不是吗?这都发现不了。”
汤米:“说的你好像发现了一样,不就是排行榜第一吗?很牛吗?!”
灼华耳朵都要被他的吼声吼掉了,少年面无表情的抬眼,“再说这么大声把你嘴缝起来。”
他的表情森然,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汤米恢复了理智,缩了缩粗短的脖子,不说话了。
“切,牛什么。”在少年要走时,汤米啐了一口,很不幸,被灼华听到了。
少年拿着唐刀折返回来,也不顾旁边还有唐楚悦和阿忧,阴着脸,不顾这位玩家的国粹输出,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剁了下来。
世界只剩下杀猪般的嚎叫声。
“我知道你有道具。”灼华离去了,径直去往教室。
唐楚悦也不啰嗦,还有景陌等着她们的援助,她看着被惨叫声吸引来的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阿忧就不同了,她本来就想着去营救景陌,现如今鬼怪来的越来越多,去救援的路上多了那么多绊脚石,哪里能轻饶了这个人。
她狠狠地踹了一脚,得到了一顿国粹输出。
阿忧掏了掏耳朵,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
“你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意识?”景陌问道。
沐子瑜温声回答:“这个副本是因为我而存在的。”
“这是恐怖游戏赋予我的枷锁,我被困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时光了。”他说着说着笑容就淡了下去。
“恶意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多的,祂一直在加深着我的痛苦,我的过去在一次一次上演,就为了提炼这些恶意。”
他抚摸着聚成一团的黑色恶意,恶意像活物般拱了拱他的手心。
“它们是痛苦,也是我的救赎。”
犹如莫比乌斯环,痛苦是无限重演的,他不断重温被霸凌的校园时光,校园里的怪物是基于他的印象演变的。
同学是恶劣的,因为他不断的遭受着欺凌。
数学老师没有眼睛,因为他漠视着,从来就当看不见这场彻头彻尾的单方面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