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陌借着星星的亮度,模糊的看到床沿上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比黑夜还要黑。
“你醒了。”那东西开口说话了。
她的嗓子似乎一下午没说话,声音有些微哑,但景陌好是听出来了,是护士长。
大半夜的,这样吓人非常的不礼貌!
“好点了吗”护士长继续问,大有一种景陌不好起来就不走的打算。
都半夜了,景陌哪敢放她在这里,赶紧点头。
“陌陌,是我做的太过分了。”护士长低声说道,她已经肯定少女的病情加重是她监督的错。
“……”景陌没有说话,她担心话一出口计划就泡汤了。
护士长见少女还是呆呆的看着她,自觉自己罪孽深重,失落的垂下眉眼。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女人不舍的揉了揉少女毛茸茸的发顶,总算趁着夜色离去了,没有打扰她歇息。
“呼,总算走了。”
景陌松了一口气,她也担心下一秒会破功,毕竟她不是演员,做不到完美的表演,幸好护士长走了。
“明天应该可以不吃药了吧。”
她嘟囔了一句,打了个哈欠,卷翘的长睫都染上了水迹。
明天还要去放风,她拢了拢轻薄的被褥,在夜色的轻吻下进入梦乡。
……
第二天,景陌准时起床,不过一会儿,护士长就来了,女人显然没有睡好,眼睫下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清冷的眸子也染上了倦意的水光。
“陌陌这么早就醒了。”护士长跟她打了个招呼,半晌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应,这才沮丧又失落的放下手。
“我没有带药哦,你看。”女人转了个圈,护士服裹着她近乎完美的身材,没有任何属于药物的凸起。
“陌陌,理理我。”女人低声说道。
她现在哪里还去想少女身上的项圈和手环怎么没了,只一味的想让少女的眼睛中再次有自己的身影。
又过了会儿,她实在没辙,只好离开。
……
放风时间一到,景陌就找到了慵懒晒暖的男主,青年早就料到少女会来找,没有惊讶的神色,反而像只慵懒随性的贵妇犬。
但这慵懒的表象很快被景陌戳破。
身穿宽松病号服的黑发少女踢了他小腿一脚,他也生不出什么脾气,反而笑眯眯的把这个晒暖的位置让给她。
活像个给黑涩会老大让位子的小弟。
景陌被自己的无端联想吓到,也就没有坐易时让给她的位置。
景陌:“你的方法很管用,她不给我喂药了。”
易时:“那就好,我还害怕方法不管用你会不理我。”
景陌:“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易时没有说话,只是好脾气的摸摸她柔软的发丝。
景陌想了一下,她好像还真会那样。
不不不!她绝对不是那种过不了桥就把人都踹河里的人!
没等她狡辩,身体就被青年抱住,他修长的手指有力,把她抱到了怀里,自己坐在了凳子上,长腿则成为了景陌的凳子。
“你这是干什么!”景陌挣扎了一下,得到青年的暴力镇压,只能在他怀里乖乖就范。
“这样我们都能晒到太阳了。”青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景陌放弃了挣扎,男主这个神经病她的确打不过也挣脱不开,好在太阳暖暖的,身下的凳子也还算听话舒适,就先大发慈悲的原谅他吧!
很舒适,身下的躯体软中带石更,带着热度的手指还贴心的给她按摩太阳穴,在多重按摩下,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逐渐向睡眠接近。
睡着的少女实在乖巧,黑色长发随意披在薄肩上,一点也不防备,像只趴在主人腿上热烘烘的黑色小猫,白皙的小脸埋在他胸口,不知梦到了什么抿了抿樱粉色的唇瓣。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因为少女咬了他一口,他浑身过电一般,胸口传来痛意,痛楚过去后残留了一丝丝快意,让他沉迷。
还没等他失落于这一丝丝莫名其妙的感觉,胸口的布料再次濡湿,少女再次咬了一口,这次甚至不松口了。
“嘶——”
青年涨红了一张脸,甚至连耳尖和脖子都红了,但少女好不容易睡着,他忍着痛楚没有把自己的点点从她口中解救出来。
可能是梦见吃的了吧,他想着。
精神病院的伙食很差,各方面都很差,光是想想进来前的饭菜,都能馋到流一地口水。
他不会承认自己也想吃。
这么一想,青年又觉得心疼,少女不知道进来多久了,肯定好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了。
所幸他们快要出去了,他们一定可以出去吃好吃的食物。
……
景陌醒来时,夕阳就要落山了,放风时间也快要结束了,她这次睡得很沉,还梦见了好吃的,睡醒第一时间就是检查自己有没有流口水。
好在没有,她松了一口气,就算在外面这么久,也不能丢了学了那么多年的礼仪。
她又看了男主,青年在她“锐利”的目光下脸蛋慢慢红润,胸口又隐隐作痛。
那是她留下的特殊印记。
“你这里怎么是湿的?”景陌指了指他胸口处的布料,上面濡湿了小片,有股淡淡的香味。
易时没有回答,甚至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直接指着那小块布料说是她咬的,给浸湿了。
没等他想好措辞,少女就自顾自的给他圆了谎。
“是不是你流口水了?”她越想越觉得正确,美滋滋的仿佛抓到了他的什么把柄一样。
易时:“……”算了,她开心就好。
666的视线正好从动漫上移开,观看了整场意外,它卡顿了几声,还是没告诉自己的亲亲宿主真相,再次把自己的目光移向大块幕布,去看动漫去了。
明天就是复查了,景陌也没和他纠结这块布料,跟他问了几句复查该注意的事项。
她和他离得近,鬼鬼祟祟的说:“复查期间有恢复正常的人离开吗?”
在问时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的希冀一下。
果然,青年如她所料摇了摇头,“精神病院收容的病人只会一步步的被药物引导进深渊,就算少有几个意志坚定的,复查时也会被医生安上莫须有的病症。”
“曾经也有一个人康复了,但在复查当天医生还是在档案上写上了未康复,两个人吵了起来,病人被绑在病床上电击,被痛死了。”
“当时我在后面排队,那张病床从里面抬出来了,人的胸口已经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