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欠了欠了身子,讪笑道:“皇后娘娘说得哪里的话,臣妾向来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若是早有知晓,当然会向皇后娘娘禀明,也不至于闹到今日这副情形,差点害了舒贵人。”
皇上已无心听她们言说,挽起盛云舒的手,轻声道:“今日让你受了惊吓,朕先陪你回听雨轩。”
盛云舒微微点头,随着皇上起身,一同离去。
看着皇上的背影远去后,皇后才朝凌贵人厉声道:“来人,扶凌答应去往存秋居,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得让她踏出存秋居半步。”
凌答应一听,慌了神,忙问道:“皇后娘娘,此时嫔妾也是受害者,嫔妾刚刚解禁,皇后娘娘为何又要禁足嫔妾?”
皇后并没有理会她,起身临走之时说道:“你底下的宫女彩云犯下如此大错,皇上没有将你一同发落,已经对你仁知义尽,何况本宫也并非再次将你禁足,只是你如今身体有恙,最好在存秋居安分一点比较好。”
大家散去以后,荣贵妃回到昭阳宫,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红香拿起绣帕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说道:“娘娘,今日之事可太凶险了,差一点就把娘娘牵涉进去了。”
荣贵妃眉头微皱,头上的流苏摇晃不已,她咬牙道:“倒霉,没想到连宁婉仪都没有能扳倒舒贵人,真是没用!”
更令她生气的是,差一点她也舍了进去,还好提前点过宁婉仪,一旦计划失败,绝对不可以将她供出去。
红香叹道:“可惜了宁婉仪,不但没能扳倒舒贵人,还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冷宫是什么地方,她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荣贵妃冷笑道:“这是她咎由自取,后宫向来是胜者为王,她既然没能斗过舒贵人,那她的下场就是惨烈的。”
殿里的香炉冒着袅袅烟雾,萦绕在身边,荣贵妃缓缓闭上眼睛养神,又问道:“凌答应现在已经去了存秋居了吗?”
红香回道:“已经去了,此时约摸着应该已经到了存秋居,不过那里比较偏僻,长久没有人居住,恐怕凌贵人也难以习惯。”
荣贵妃轻哼一声道:“那是她活该,你明日且去一趟存秋居,告诉她近日安分一点,以后有机会再报仇。”
她深知,眼下已经惊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盛云舒肯定也会有所防备,暂时只能作罢。
凌答应到了存秋居后,夜晚的冷风吹着,整个宫殿显得很是清冷,片片落叶吹来,发出莎莎的声音。
宫女推开门,点上烛火,里面设施简朴不已,凌答应一边咳嗽着一边打量着,眼中充满了嫌弃之意。
她朝内务府的人说道:“这里太破旧了,你们的人到底有没有打扫过?”
小内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小主就别挑剔了,如今有个地方住已经不错了,比起冷宫这里可里不知好上多少倍呢。”
凌答应听后,心里怒火中烧,可又无处发泄,只得生生的将火气咽了下去。
想想刚刚在嘉月轩发生的一切,她仍然觉得很是委屈,明明是宁婉仪借着她的名义,并且威胁彩云,最后皇上却连她一块责罚,不但降了她的位分,还把她移居这种偏僻的地方。
她越想越是生气,怎奈眼下什么也做不了,不过好在她还有荣贵妃可以依靠,她得找个机会求一下荣贵妃,希望还能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再次回到嘉月轩。
而另外一边的宁婉仪,走到冷宫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不停的叫喊着。宁婉仪双腿已经吓得不听使唤,不敢再向前迈进一步。
身边的内监催促道:“宁更衣快点吧,奴才还要等着回去复命呢!”
冷宫大门打开,内监便不由分说将宁更衣直接推进了门里,将大门关了起来。
宁更衣吓得躲在大门前,漆黑里的夜里,她都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去。
过了一会儿,才敢摸着黑走到一个房间,里面没有烛火,只能透过夜色,来到床榻前。
房间内一股发霉的气味,到片都是灰尘,她不免咳了一声,忽然床上起来一个人,说道:“是皇上来了吗,皇上,您可想死臣妾了!”
说着那个身影直接搂住了宁更衣,宁更衣大叫一声,一下子甩开,躲到了另外一个角落。
她望着眼前无尽的夜色,只能蜷缩着身体,等待着天亮。
皇上陪着盛云舒回到了听雨轩,秋然和青桃赶紧上前收拾好寝殿,然后退了出去。
烛光下,盛云舒浑身凉意,身体微微发抖,皇上只得将她拥在怀里,不时的宽慰道:“今日让你受苦了。”
盛云舒的双手也紧紧的搂着皇上,摇了摇头说道:“臣妾并不怕受苦,而是害怕失去皇上。”
“朕说过,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你怎么会失去朕呢?”
盛云舒轻轻抬头,一双深情的眸子望着皇上,说道:“今日之事,太让人发寒了,如果最后臣妾拿不出证据,恐怕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一想到这里,臣妾的心里就格外害怕,好像全身都结冰了一样,特别的冷。”
皇上抚摸着盛云舒娇嫩的脸颊,疼惜道:“即使你拿不出证据,你还有朕,朕一定会帮你证明清白的,也是平日里对她们过于娇纵,才让她们敢对你心存害人之心。”
盛云舒趁机攀上皇上的颈,道:“皇上,臣妾还是很怕,您今晚留下来陪着臣妾好不好?”
外面的风声呼呼作响,凉风飕飕,乌云遮月,不知晚上是否还会再来一场大雨。
他的额头轻轻靠近盛云舒的额头,笑道:“就是你不说,朕今晚也会留下来陪你的。”
皇上拉上幔帐,轻轻躺下,覆了上去。
一夜的柔情,浇灌着两颗热烈的心。
直到天亮时,皇上在盛云舒耳边说道:“我已派人前去跟皇后打了招呼,这两日你受了惊吓,不必过去请安了,好好歇着吧。朕下了早朝再来看你。”
盛云舒听得模模糊糊,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又缓缓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