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问向李福海:“朕说过今晚会去淑华宫,你可有通传?”
“回皇上,奴才已经派人去过淑华宫了,但慧妃还没有回宫,淑华宫的奴才说慧妃一早前去凤泽宫向皇后请安后,中途就去了慈寿宫,好像嘉贵人也去了。”
“哦,嘉贵人也在慈寿宫?”
皇上眉间动了一下,他想到李福海所说,嘉贵人在凤泽宫的时候,仗着昨晚自己宠幸了她,眼里心中没了规矩,几番言语冲撞盛云舒。
一想到盛云舒那受气的模样,皇上心中对嘉贵人有一丝嫌弃,说道:“既是如此,朕也去慈寿宫走一趟,朕倒想看看,嘉贵人在凤泽宫如此大胆的冲撞舒婕妤,怎么还有颜面去慈寿宫见太后。”
慈寿宫里午膳已经备好,太后却倚坐在软榻前冥神,并且一言不发。
慧妃在旁,与嘉贵人对视了一下,嘉贵人只好上前请道:“太后,午膳好了,嫔妾和慧姐姐伺候太后用膳吧?”
太后缓缓睁开眼睛,冷言道:“听说你今日在凤泽宫出了好大的风头,到了哀家这里,怎么反倒拘谨了?”
今日凤泽宫里的事情,她全部都已经听说了,太后此时多少后悔安排嘉贵人进宫过于急促,并未对她好好考察一番,致使嘉贵人第一日就那么嚣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授意为之的呢。
嘉贵人委屈道:“太后,您不知道,昨晚明明是嫔妾在伺候皇上,可是谁知皇上心却不在嫔妾这里,大晚上的竟然还吩咐御膳房的人给舒婕妤专门准备御膳,嫔妾心里当然不舒服了。”
太后听后厉声道:“你是在说皇上的不是吗?”
“嫔妾不敢!”嘉贵人马上改口道:“那舒婕妤仗着自己得宠,对嫔妾根本不尊重,所以嫔妾才多说了她几句。”
相比之下,都是皇上的新宠,互相争风吃醋,也是在所难免。
太后淡淡道:“舒婕妤也是新人,且入宫已经数月,你才入宫一日,皇上喜欢她多过你,那是再正常不过。可你刚入宫就得了皇上宠幸,已经是对你极大的恩宠,你应该知足才是。”
一想到安排嘉贵人入宫,慧妃回宫却没有及时得到皇上宠幸,太后不免心疼内疚。
嘉贵人略显紧张,轻轻道:“太后是不是生嫔妾的气了,嫔妾也不有意要在凤泽宫里吵闹的,都怪她们,根本没有把嫔妾放在眼里。”
太后一声叹道:“哀家刚才说过了,你才入宫一日,别人应当如何将你放在眼里?放眼望去,宫里的妃嫔哪一个不比你资历老?”
慧妃见太后的语气软了几分,才上前劝和道:“嘉贵人刚刚入宫,很多宫规须得慢慢学习,太后何必动那么大的气,万一伤着身体,那可就不划算了。”
有了慧妃说情,嘉贵人也赶紧低头认错道:“太后就原谅嫔妾也这一回吧,太后放心,嫔妾以后一定会乖乖的。”
瞧着她那副怜人的模样,太后也算是没有脾气,开口道:“都已经是晌午了,你们两个就留在哀家这里用膳吧。”
话音刚落,外面内监喊道:“皇上驾到!”
慧妃和嘉贵人一听,忙躬身行礼。
太后余光朝殿外看了一下,叮嘱嘉贵人道:“一会皇上进来,你只管认错,其他的莫要多说。”
“是,太后的话嫔妾记着了。”
皇上一进来,就看到慧妃和嘉贵人,他先向太后礼行,然后来到慧妃面前,握着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却未对嘉贵人有任何表示,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一样。
嘉贵人见状,脸上不由得难堪起来,却也只能默默起身站在了旁边。
太后笑道:“皇上来得正好,午膳已经准备好了,皇上一起用膳吧。”
刚回宫的第一日,皇上能来看她,太后心中有些安慰。
皇上看了看午膳,缓道:“太后一心礼佛,午膳也吃得晚,朕已经在承华殿吃过了。方才听说慧妃在慈寿宫,就过来瞧一瞧,怎么嘉贵人也在?”
说到“嘉贵人”三个字,皇上的语气重了一下。
太后猜到皇上有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温和道:“是哀家叫嘉贵人过来的,她今日在凤泽宫言语不当,差点冲撞了舒婕妤,哀家已经责问过了,皇上可是为此事而来?”
不等皇上说什么,太后先发制人,起因和结果都已经说了出来,皇上自然也不能再多加责怪。
皇上将视线转向了慧妃,柔声道:“太后想多了,朕派人去淑华宫告诉慧妃,朕今晚会去淑华宫,可前去的人说慧妃在太后这里。刚好朕处理完奏折,身上有些乏累,想出来走走,就来到了太后这里。”
他如此一说,太后的脸色微暗了下来,原来并不是专门过来探望她的,太后不免有些失落。
嘉贵人一听皇上今晚要去淑华宫,而不是让她侍寝,心里哀怨极了,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很是难受。
倒是慧妃,虽是神情淡淡,可听说皇上派人去了淑华宫寻而不得,又亲自来到慈寿宫找她,她的眼眸闪着光亮,润白的脸庞难掩喜悦,含笑道:“臣妾何德何能让皇上如此费心,是臣妾没有思虑周全,还让皇上多跑了趟。”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微然一笑,转身对太后说道:“既然太后要用膳了,儿臣就不打搅了。”
说完皇上便要起身离开,经过嘉贵人身旁时,皇上停了一下,冷冷道:“今日凤泽宫的事情,朕也听说了,嘉贵人不要忘了自己是何身份,朕不希望再有下次。”
皇上转身离开了殿里,慧妃忙向太后行礼后,也匆匆跟了上去,昨晚被嘉贵人拦了一道,今日她必定要好好的陪在皇上身边,一直到晚上皇上到淑华宫留宿,千万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傍晚时分,天气寒冷,夕阳余辉早已消失不见。
盛云舒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消食,大概是午膳吃得撑着了,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眯着眼睛多躺一会儿。
可青桃不时向外望去,盛云舒听到动静后问道:“青桃,我看你朝外瞅了好几回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青桃缓缓道:“小主不是让秋然去承华殿给皇上送谢恩的东西了吗,按礼来说皇上收到以后应该会来听雨轩看望小主吧,可皇上迟迟没有动静,有点奇怪,是不是皇上不喜欢小主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