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贵人未能将皇上挽留下来,看着皇上朝昭阳宫走去,气恼不已。
“荣贵妃,明明知道我是太后身边的人,竟然还敢如此高调的从我宫里将皇上勾走,实在欺人太甚。”
嘉贵人气得直跺脚,望着满桌菜肴,已然没有胃口,她站起身急匆匆的就朝慈寿宫奔了去。
皇上背着手一直往前走着,两旁的宫灯紧紧跟随,走出一段宫道以后,皇上的脚步慢了下来。
李福海见状上前问道:“皇上不是要去昭阳宫吗,怎么又停了?”
月朗星稀,无尽的夜空,皇上抬头看了看。
“朕又不是真的想去昭阳宫。”皇上默然道。
李福海忽而像是懂了,陪笑道:“奴才明白了,皇上也是碍于慧妃的面子,才来嘉贵人这里看望了一下,这样对慧妃和太后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到底是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伺候的人,皇上单单说了一句话,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皇上叹道:“如今看来,她还是不知道因何顶撞了舒婕妤,朕对她有些失望。”
其实这次皇上来到秀丽轩,除了给慧妃和太后一个交代以外,也是想看看嘉贵人对于自己进宫以后的言行有没有认识到错误。
不过从皇上进殿到最后走出来,嘉贵人丝毫没有任何表示,反而一味的想要博他欢心,置宫中规矩于不顾。
李福海恭敬道:“嘉贵人刚入宫,许多规矩不太懂得,皇上不如多给她一些时间。”
“她是刚入宫又怎么样,舒婕妤她们入宫以后也没有她那般嚣张四处炫耀的样子,更何况又晚入宫那么久,宫中礼仪应当学得更加深一些,真是不知道太后是如何选出来的。”
归根结底,皇上对于太后先斩后奏的决定,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他乃一朝天子,宫里忽然添了一个妃子,他却是当场得知,太后与他之间那道鸿沟,即便有慧妃周旋,却还是越来越深。
“嫔妾给皇上请安。”
忽而一个清脆的声音出现在皇上的身后,他转身一看,怡采女一身华美的舞衣,冷风之中舞衣飘然飞扬,似是仙女下凡一般。
皇上看到后上前问道:“晚上天冷 ,你为何这身打扮,又穿得这么单薄?”
怡采女低头一羞,轻声道:“荣贵妃听说最近朝廷一直都在胜仗,想要在昭阳宫里庆贺一番。嫔妾资质平平,只会跳一点点不入眼的花羽舞,刚要准备去昭阳宫就碰见了皇上。”
“哦,那倒是巧了,不如朕陪你一同前去昭阳宫吧。”皇上悠然道。
怡采女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原本不安的神情立刻明艳了起来。
还未走到昭阳宫的时候,荣贵妃已在殿外准备迎接皇上。
进殿以后,皇上看到一应乐器俱全,灯火明亮,几近奢华,还有几位新旧妃嫔也在殿里,气氛很是热闹。
皇上趣然道:“荣贵妃为朝廷庆贺,朕也不请自来了。”
荣贵妃一听,忙迎笑道:“皇上又在折煞臣妾了,今日臣妾可是派人去了承华殿两次呢,可都说皇上下了早朝一直没有回承华殿,后来听说皇上在舒婕妤那里,臣妾当然不便去叨扰了。没想到皇上竟然和怡采女一起过来了,倒也真是缘份。”
也怪不得荣贵妃没有寻到皇上,下了早朝他就直奔听雨轩,一待便是大半日。但是现在想来,却像是一瞬间的事情,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果然过得极快。
“朕是在半路上碰到怡采女的,看着她这番打扮,倒是让朕眼前一亮。”
荣贵妃将怡采女朝皇上面前推了一下,笑道:“皇上政务繁忙,还记得怡采女,可见皇上心里是有怡采女的,只是她一直未能侍寝,倒是有点可惜了呢。”
对于怡采女,皇上几乎快没了印象,若不是荣贵妃提醒,皇上也忘了还有新进的秀女一直被冷落在旁。
他朝怡采女望了一眼,眉目清秀,乖巧丽人,与她今日明艳的打扮倒是反差极大。
皇上微微然,“那不如请怡采女一展舞艺,朕今日也一饱眼福了。”
一听皇上点名了怡采女的才艺,怡采女紧张之余,更多的是激动,她躬身行礼,舞衣展开,缓步至酒席中央,翩然起舞。
怡采女轻扬舞袖,掩面半笑,在乐曲中尽情展示自己的风采。
荣贵妃则坐在皇上身旁,不时向皇上敬酒,一时笑意连连。
一曲结束,怡采女来到皇上面前谢了恩,她刚要向远处坐的时候,荣贵妃将她拉过来坐在了皇上的另一边。
荣贵妃推了推皇上,问道:“怡采女今日跳得可真好,像是专门为皇上而跳一样,果然是好看,皇上您说是不是?”
皇上方才看得也很尽兴,以前看着怡采女安静,不想跳起舞来也有另外一种风情。
“跳得确实好看,没想到怡采女舞艺如此之好。”皇上夸赞道。
怡采女忙行礼道:“谢皇上夸奖,能得到皇上的认可,是嫔妾的荣幸。”
一番觥筹交错后,众人醉然迷离,皇上也喝了许多酒。
酒席散去的时候,怡采女跟着皇上步撵去了承华殿。
人去殿空,荣贵妃站在殿门口,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她木在那里,轻问道:“红香,你说本宫这样做得对吗,竟然会把皇上主动往别的女人那里送?”
红香扶着她冰冷的手,安慰道:“娘娘别多想了,怡采女可是您身边的人,她如今得了您这么大的恩情,以后必定得好好为您所用才是。”
“你说得对,她入宫那么久都没能被皇上宠幸,若不是她跪着恳求本宫,本宫才不会费这么多心思布这个局,引得皇上来昭阳宫,再让她显眼跳上一曲。”
怡采女被嘉贵人再次羞辱后,便直奔昭阳宫而来,进了殿里二话没说就下了跪,求着荣贵妃教她如何讨得皇上喜欢。并且发誓以后愿为荣贵妃效犬马之劳,只求能得到皇上的宠幸。
一颗送上门的棋子,荣贵妃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毕竟慧妃的身边多了一个嘉贵人,那她也不能输了阵势。
荣贵妃狠狠道:“只要棋局未定,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