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嘉贵人醒了过来,她直呼着“皇上”。
皇上一听,起身来到嘉贵人床榻前探望,众妃嫔也跟着走进了寝殿。
方才惊慌的众人,看到嘉贵人面如蜡色,殿里充满着血腥味,不免都难受的拿起绣帕掩着鼻。
嘉贵人张开发白的嘴唇,仰起委屈的脸庞,泪水抑制不住的顺流而下,她哭泣道:“皇上,孩子没有了,嫔妾的孩子没有了,皇上可要为嫔妾主持公道,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嫔妾,皇上一定要彻查到底!”
当她听到太医说孩子无法保住的时候,嘉贵人整个人轰然一沉,脑海中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炸裂,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让她心痛不已。
皇上握着嘉贵人的一只手,只得轻声安慰道:“你先好好休息,朕一定会查明缘故,还你一个公道。”
嘉贵人却泪流满面道:“嫔妾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害了我的孩子,如何能闭休息,嫔妾必须要知道真相,定然要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失去了孩子,嘉贵人像是失去了一颗一般,难过到不能自已,此时她的心里只觉得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皇上看向盛云舒,盛云舒意会到皇上的意思,便将香囊递了过去。
“你可认识这个香囊?”皇上拿给了嘉贵人。
嘉贵人带着泛红的眼睛,拿起香囊看了看,回道:“这是慧姐姐在嫔妾入宫之时赠送给嫔妾,嫔妾觉得香囊很好看,又是慧姐姐一片心意,故而嫔妾平时都佩戴在身上。”
皇上有些不忍心道:“这里面被放了些许的麝香,若是有身孕的人闻得久了,就会容易流产,到底是你大意了。”
香囊?
流产?
嘉贵人不置可否的再次拿起香囊,一双手都气得抖了起来,她哪里会想到,平日里佩戴的香囊,里面竟然会有麝香,而且还是慧妃所送,她们的关系一向很好,怎么可能会害她?
嘉贵人抬起头,在人群中望向慧妃,质问道:“慧姐姐......”
看着嘉贵人的露出怀疑的目光,慧妃赶紧上前解释道:“妹妹,香囊是本宫所送,可本宫并没有在里面放过麝香,本宫在宫里也有许多年了,自然是知道怀有身孕的人是闻不了麝香的。”
她转身又向皇上说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送的香囊不止嘉贵人一人,当初新入宫的妃嫔本宫都有赠予,皇上可以任意选出任意一人,将本宫送她们的香囊拿过来当场验证,本宫绝对没有放入麝香。”
气氛急转之下,皇上听得也很头疼,索性传道:“传朕旨意,所有收到慧妃香囊的人,统统都把香囊即刻拿到秀丽轩来!”
一声令下,很快所有人都带着香囊来到了秀丽轩,将香囊上交给季太医,由他带头一一拆开并查验。
此时最紧张的就数慧妃了,她哪里想过罪名就要转嫁到了她的头上,方才还想着盛云舒铁定是完了,没想到盛云舒竟然防了这一手。
太医们忙着查验,殿里顿时寂静不已。
盛云舒见状,拿起手中的小酱,向嘉贵人问道:“方才听采容说,嘉贵人特别喜欢我做的小酱,上回吃完以后,又让采容特意到听雨轩要了一份,嘉贵人可知此事?”
嘉贵人听后有些不太明白,她漠然道:“嫔妾上回只是听太后说舒婉仪做的小酱有开胃的好处,才不得已麻烦了舒婉仪,但嫔妾倒也不是那么贪嘴的人,舒婉仪上回送的小酱,嫔妾还没有吃完呢,怎么可能会再让采容还向舒婉仪去要小酱,那岂不成了要饭的了?”
一口气说了许多,嘉贵人只得瘫软的靠着软垫,半躺在床榻上,一旁的兰嫔为她掖了一下锦被。
盛云舒听后,浅浅一笑,转身又问向采容,“看来采容是个有主见的奴婢,在主子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还能想到主子前面,敢在皇上面前撒谎,是谁借给你如此大的胆子!”
采容哪里想到嘉贵人忽然就醒了过来,看着谎言被盛云舒当面拆穿,她连忙否认道:“我家小主这会身子虚弱,当时说的话恐怕也不太记得了,她确实有让奴婢到听雨轩找您要过小酱,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采容还在撒谎,而且冒充自己的意思,嘉贵人气得脸色发青,她愤然道:“你这个贱婢!竟然敢在外面假借我的名义乱要东西,看来平时我对你还是责罚太轻了,来人,快给我掌她的嘴!”
嘉贵人气得浑身发抖,却被皇后拦了下来,“嘉贵人身体正是虚弱,且不可动怒,这里有皇上和本宫为你主持公道,一会儿就能真相大白,倘若采容真的说谎,定然饶不了她。”皇后严肃道。
眼下事情越来越混淆,皇后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一会说是盛云舒送来的小酱里掺进了藏红花粉,一会又冒出来香囊里放了麝香,真是太乱了。
皇后静静沉思后,向盛云舒问道:“舒婉仪,本宫很奇怪,为何你宫里的人会知道是采容丢掉的香囊,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偶然吧?”
终于有人问到了关键之处,盛云舒心中一阵松快,她上前行礼道:“回皇后娘娘,您说得没错,小全子是嫔妾授意,近日一直跟踪着采容的一举一动。”
盛云舒说完,皇后神色惊然,就连皇上也面露疑惑。
“本宫就说,舒婉仪对嘉贵人一直都是不怀好意,竟然还跟踪采容的行迹,她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荣贵妃急然道。
皇后很是不悦,“舒婉仪为何要跟踪秀丽轩宫女的一举一动,当从实说来。”
她还真的有点意外,盛云舒竟然直接承认自己在监视着秀丽轩,那么嘉贵人流产的事情,必然跟盛云舒脱不了干系。
盛云舒沉下心来,稳然道:“皇后娘娘不必着急,且等一下季太医验过所有香囊以后,嫔妾自会一一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