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嘉贵人也无话可说,只得行礼后离开了慈寿宫。
没想到的是,珍嬷嬷刚刚走出慈寿宫,嘉贵人早已驻足在不远处,喊住了珍嬷嬷。
“嘉贵人还没有回宫,可是还有什么吩咐?”珍嬷嬷上前行礼,疑惑道。
嘉贵人先未言语,眼神一直盯着她手中的佛经,而后轻笑道:“我近日身子有些乏累,所以走得慢了些,珍嬷嬷这是要去哪里?”
珍嬷嬷回道:“奴婢奉太后旨意,要去听雨轩给舒嫔送些佛经,让舒嫔手抄一份,太后说算是给嘉贵人出气了。”
嘉贵人一听,喜笑颜开,“既然是为我出气,那就不劳珍嬷嬷亲自跑一趟了,佛经由我给舒嫔送去吧。”
说着,便伸手从珍嬷嬷的手上拿了去,珍嬷嬷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再想喊住嘉贵人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珍嬷嬷只得回到慈寿宫,将方才事情的经过说给了太后。
太后轻叹了一声,“这个丫头,真是太心急了,她这么一来,又要弄巧成拙了,她哪里是舒嫔的对手,还不听哀家的话,就等着被舒嫔收拾吧,到时候看她能不能长点记性。”
该帮的也帮了,太后对嘉贵人也有点失望了,看来不是一个好苗子,打个时机,她得另寻新人给皇上了。
嘉贵人拿着佛经,得意洋洋的来到了听雨轩,“请舒嫔出来接懿旨!”
正在殿里闲着无事的盛云舒,听到了嘉贵人的声音,嘴色微微上扬,没想到嘉贵人如此沉不住气,不但急于报复,还把事情捅到了太后那里,这应该就是她的底牌了。
“嘉贵人莫不昨日来听雨轩没有逛够,今日还想再坐坐?”盛云舒走到院中,含笑道。
嘉贵人自恃傲然,“太后有懿旨,舒嫔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
她以为盛云舒在听到“懿旨”二字后,会吓得赶紧跪下来,可是眼前的盛云舒不但没有畏惧,反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青桃扶着盛云舒,又往前走了几步,“太后的懿旨,向来是由珍嬷嬷来传,今日怎么劳烦嘉贵人亲自来传呢?”
从嘉贵人一进来,盛云舒就已经知道了,为了获悉嘉贵人会有什么动作,早早的命青桃派人监视着嘉贵人的一举一动,从她进入慈寿宫,再到出来以后拿着珍嬷嬷手中的佛经来到听雨轩,盛云舒都是一清二楚。
嘉贵人不以为然道:“就你这副媚惑皇上,眼中没有其他妃嫔的样子,连太后也早就看不过去了,所以特地让我来警告你,没事不要四处溜达,好好在听雨轩里手抄佛经,少一个字都不行。”
毕竟是在盛云舒的地盘上,自己又是从珍嬷嬷手中拿过来的佛经,她也不能勉强盛云舒下跪,先这么吓唬一下她也不错,至少让盛云舒知道太后始终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巧了,正好近日觉得无聊,想着该怎么打时间呢,抄抄佛经也不错,就当静心了,嫔妾谢过太后。”盛云舒微微低垂,青桃则上前接过去。
青桃从嘉贵人的手中接过了佛经,朝她说道:“嘉贵人已然将佛经送到了我家小主这里,现在请回吧?”
“毫无礼数!”嘉贵人甩袖而去。
盛云舒回到殿里,将佛经放置在一旁,青桃跟着走了进来,忙问道:“小主,您怎么不教训一下嘉贵人,就这么放她走了?”
“你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盛云舒淡然道。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青桃回道:“再过些时候就到用晚膳的时辰了,皇上说了,今晚会来听雨轩与小主一起用膳。”
盛云舒伸展双臂,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那我先睡会,快到晚膳的时候记得叫醒我。”
青桃听得一头雾水,只得应了一声,很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她实在弄不明白,盛云舒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嘉贵人都已经欺负到家门口了,可是盛云舒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还能睡得着?
青桃想到这里,都快急坏了,秋然见她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问道:“青桃,你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挨训了?”
“要是挨训就好了,大不了哭一场,现在我真是比挨训还难受,就像是鱼刺卡在喉咙,想拔又拔不出来,可惜啊,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奴婢,不然我真的要替小主出口恶气。”青桃愤愤不平道。
秋然大约猜到了,笑道:“你是在说嘉贵人吗,小主都不与她一般见识,你倒是上心了,放心吧,我觉得咱们的小主自有她的主意。”
青桃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不然你等着瞧好了。”
夜色朦胧,皇上处理政务,散着步就来到了听雨轩。
走进殿里,一片安静,皇上往里又走了几步,看到盛云舒坐在暖殿的软榻上,手执毛笔,低着头正在认真的写着什么。
来到盛云舒的面前,才发现她正在抄写佛经,皇上顿时明白了,他攥住盛云舒手中的毛笔,轻声道:“可是太后的意思?”
盛云舒这才发现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忙行礼道:“嫔妾方才写得太认真,没有听到皇上进来的声音,还望皇上恕罪。”
“你不要转移问题,朕是问你是不是太后送来的佛经?”皇上又问道。
当然是太后送来的,而且盛云舒也是专门挑在快用晚膳的时候来写,这样皇上就能看到到了,她才能实施下一步计划。
盛云舒轻声道:“反正嫔妾闲着也是无事,不如就写一写,还能让嫔妾清心寡欲呢。”
皇上放下毛笔,握着盛云舒的手,来到旁边坐了下来,“朕都不用猜,太后这是为了给嘉贵人撑腰,才让你手抄的佛经,既是太后的懿旨,朕知道你也不能违抗,只是这种抄写的事情,你肯定是不喜欢,又委屈你了。”
“嫔妾不委屈,手抄佛经总比跪在慈寿宫好多了吧。”盛云舒盈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