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舒听后,放下了眉黛,“皇上开口了?”
秋然也笑道:“是啊,皇上一早就让李公公前来传话,说若不是嘉贵人向太后告状,小主也不用手抄佛经,皇上自然也不用熬夜陪着小主抄写了,所以皇上让小主自行决断,要给嘉贵人什么样的责罚,即可去办。”
“小主,你可得好好想想才是,要不直接将嘉贵人毒打一顿,您觉得如何?”青桃提议道。
盛云舒不由得笑了,青桃不仅仅是说说,甚至撸起袖子就要干架的意思,盛云舒忙把她的手放了下来。
“咱们又不是过了今日,明日就不在宫里了,那把嘉贵人吊起来胡乱揍一顿无事,可是咱们以后还要继续在宫里生活,还会再遇到嘉贵人,何况太后让我手抄佛经,就是在暗示她是嘉贵人的后盾,即便嘉贵人得寸进尺,我也不能奈她如何。”盛云舒分析道。
青桃一听,顿时叹了气,“那照小主这样说的话,咱们岂不是拿嘉贵人没有法子了,以后任她欺负不成?”
盛云舒摇了摇头,缓缓道:“你看你家小主像是受气的人吗,太后只是暗示不能责罚嘉贵人,又没说不准咱们对嘉贵人好。”
“啊?”青桃和秋然不约而同的疑惑了一声。
盛云舒起身踱步道:“我记先前有段时间,御膳房给我做什么点心,嘉贵人就让御膳房送到秀丽轩什么点心。不如这样,有一道蜂蜜夹心桃酥特别好吃,就让御膳房每日做十盘送到嘉贵人那里去,派人在跟前看着,什么时候吃完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回话。”
出其不意的主意,青桃和秋然都听懵了。
青桃弱弱道:“小主,点心那么好吃,倒也算不上什么责罚吧?”
“一日吃十盘,吃上个半月,你觉得呢?”盛云舒问道。
秋然似是明白了,“这样一来,嘉贵人准能吃到吐的,可是皇命难违,又不得不吃,既没有对她责罚,可是却比责罚更加痛苦,就看嘉贵人能不能挺得住了。”
主意敲定后,秋然前去告诉了李公公,再由李公公禀明皇上,皇上二话没说,一道旨意传了下去,御膳房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秀丽轩。
慧妃和兰嫔刚到殿里与嘉贵人寒暄着,就听到李公公带着御膳房的人和旨意走了进来。
“嘉贵人,皇上有旨,您这段日子奔走在承华殿和听雨轩,实在是辛苦,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些点心过来,还望嘉贵人能喜欢。”
一听到皇上赏赐的点心,嘉贵人别提有多高兴了,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锦盘,看到一盘蜂蜜夹心桃酥,激动道:“慧姐姐,兰姐姐,你们快瞧,这个点心是嫔妾最喜欢吃的呢,皇上对嫔妾真是太好了。”
站在旁边的慧妃和兰嫔互相对视了一眼,觉着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慧妃抬眼看着除了嘉贵人打开的那个锦盘外,还有九个内监手里托着铁盘,问道:“李公公,那这些是什么?”
“回慧妃娘娘,这些也都是点心。”李福海恭顺道。
嘉贵人笑容消失,疑惑的将剩下九个锦盘都打开看了一下,全是蜂蜜夹心桃酥,很是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送一盘过来不就好了吗,一下子送来十盘,我怎么能吃得完呢?”
李福海这才赔笑道:“皇上说了,嘉贵人喜欢吃这道点心,每日就多吃一些,近半个月御膳房都会准时送过来,且有御膳房的人在这里伺候嘉贵人吃完为止。奴才已经将旨意传到了,就先告退了。”
生怕嘉贵人立刻火冒三丈,李福海说完赶紧就离开了秀丽轩。
而后,嘉贵人看着十盘点心,还要一日内吃完,吃完以后明日还会有,一直持续半个月,她想想都要疯掉了。
“这哪里是赏赐,明明就是责罚,皇上怎么能这样对待嫔妾!”嘉贵人怒吼道。
兰嫔站出来,轻笑道:“这怪谁呢,谁让你一连跑到听雨轩示威两次,你以为舒嫔会放过你吗,我看根本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舒嫔借着皇上的手,故意来戏弄你罢了。”
每日要吃十盘点,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到底是触怒了盛云舒,才会有此下场,兰嫔心里很是庆幸那日没有跟着嘉贵人大闹听雨轩,不然恐怕连她也会遭殃。
嘉贵人很是无奈,只好向慧妃央求道:“慧姐姐,您快帮帮我,我哪里能吃得下十盘点心,盛云舒这明明就是要恶心死我。”
可是眼下慧妃也无他法,皇上的旨意都下来了,而且还让御膳房的人在这里监视着,她自然不能徇私,不然她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只会降得更低。
“这次就当长记性了吧,以后还是少招惹她为好,你且慢慢吃,我们先回了。”
此地已经不宜久留,慧妃与兰嫔索性先走了。
嘉贵人望着眼前十盘点心,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实在是又恨又恼,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
无奈之下,只好拿起点心,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咽了下去。
“点心送去了吗?”皇上处理完政务,问向李福海。
李福海忙道:“回皇上,已经送去了,嘉贵人很是喜欢,只是吃多了,可能会有一点不大舒服。”
什么语言艺术,李福海故意避重就轻,一句话带过,并不想让皇上想象嘉贵人吃点心时痛苦的样子。
皇上温声道:“既然喜欢,那就让她多吃一些,也算是让她长长记性,即便她向太后告状,朕和舒嫔可都没有责罚她。”
“皇上说得是,嘉贵人经此一中,或许能够多尊重一些舒主子,倒也是好事。”李福海附和道。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皇后也终于解禁。
一大早,众妃嫔都来到凤泽宫向皇后请安,皇后缓步坐了下来,依旧端庄温婉。
她目光扫落一圈,问道:“本宫似乎没有看到嘉贵人,可是生病了?”
经皇后这么一提,盛云舒也转头望了一下,确实没有看到嘉贵人。
慧妃笑道:“许是身子不舒服,还请皇后见谅。”
“既是如此,那晚些时想你替本宫过去瞧瞧吧,若是病了,应当及时请太医看看才是。”皇后提醒道。
禁足一月之久,皇后的脸上连笑容都很难撑起,神色黯淡,仿佛比以前更虚弱了一些,只是她看向盛云舒的眼神,却充满了敌意。
就在这里,嘉贵人走进了殿里,“皇后娘娘见谅,嫔妾来晚了。”
皇后望着眼前体态圆润,走路吃力的嘉贵人,皱眉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