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池砚舟睁开眼,便瞧见时清允乖乖地待在他怀里,那颗心一下就被填满了。
他嘴角不禁勾起笑意,指腹轻抚了下她好看的眉眼,薄唇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时清允眉心蹙了蹙,略带不满地翻了个身。
池砚舟宠溺一笑,将手臂慢慢抽出来,轻手轻脚地下床。
等他洗漱完,穿戴整齐从衣帽间里出来,床上的人也已经醒了,正侧躺着身体在玩手机。
他开声道:“既然醒了,起来洗漱吧,我等你一起下去。”
时清允一顿,对池砚舟的态度立马恢复原样,语调淡薄:“等我做什么?你要下去就下去,我又不拦着你。”
池砚舟低头整理着腕表,嗓音清冽醇厚:“难道池太太就不想在各位长辈面前上演一出夫妻相处融洽的戏码,以此来打消他们的疑虑吗?”
听他这么一说,时清允凝思几秒,立马起身下床。
“那你在这儿等我。”
“嗯,你慢慢来,我不着急。”
时清允睨了他一眼,冷哼道:“着不着急,你都得等我,这是你作为一名已婚男士该有的自觉。”
池砚舟唇角勾起,低笑了声,到沙发处坐着等她。
楼下
“听说砚舟昨天晚上来了,之后也没见他离开。”时母想了想,情绪有些激动,“这是不是代表他们夫妻俩和好了?”
时昕瑶听见,不由笑了声,开口道:“妈,人家大姐和大姐夫压根就没吵架,哪来和好这一说。”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吵架?”时母反问,“还有,你姐说的话也能信?”
时昕瑶:“……”
的确,不能信!
时老爷子翻了页报纸,淡定地说:“小婉,砚舟刚出差回来,夫妻之间小吵小闹很正常,昨天我也跟允儿聊过了,给他们一点时间慢慢磨合吧。”
“是啊,床头吵架床尾和,允儿虽然任性了一点,但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时老夫人修剪着花枝,在一旁附和。
时母轻叹一声,回道:“爸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允儿的脾气,她从小刁蛮任性惯了,那张嘴更是得理不饶人,我这不是怕……”
“我时峥誉的孙女,刁蛮任性一点不过分。”时老爷子摆了摆手,根本不当回事,“再说了,池砚舟要是连这点小脾气都忍不了,怎么当我孙女婿。”
“爸,允儿就是让您和翰廷给宠坏的。”时母小声嘟囔。
时老爷子眼里露出溺爱的笑意,说道:“没办法,谁让允儿讨人喜欢呢!”
“爷爷,您偏心。”时昕瑶听着,有些不高兴,“难道我不讨人喜欢吗?”
话音一落,时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没有,瑶儿也讨人喜欢,你们都是爷爷的孙女,爷爷一样疼爱。”
时昕瑶展齿一笑,心里平衡了,“这还差不多。”
时老爷子折起报纸,将目光投向时母:“池庭煦那老家伙之前答应过我,只要我把允儿嫁过去,他保准允儿在池家不会受欺负的。”
“我倒不怕她受欺负,从小到大,她不欺负别人就已经不错了。”时母始终不放心,“我只是希望她能就此消停下来,好好跟砚舟过日子。”
“妈,瞧您这话说的。”时清允温软的嗓音从楼梯处传来,“我怎么没跟砚舟好好过日子啦?”
一瞬,众人的视线全部转移到池砚舟和时清允身上。
两人亲密地挽着手,当真一副夫妻相处十分融洽的模样。
时昕瑶一眼就看穿了,抿唇笑了笑,问好:“姐,姐夫。”
池砚舟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彬彬有礼地向长辈们问好:“爷爷奶奶、妈,早上好。”
“诶!”时老爷子和时老夫人一同点头,异口同声地应道。
时母没好气地睨了眼时清允,随即扬起笑,转头对池砚舟关怀道:“出差两个月,看着要比之前瘦了些,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池砚舟回。
时母借机说:“砚舟,今晚在这儿吃饭吧,妈让厨房多做些菜,再炖点汤给你补补。”
池砚舟刚想回答,时清允抢先开口:“妈,今晚恐怕不行,因为池爷爷让我们回池家吃饭。”
“今晚不行就明晚。”时老爷子浑厚的嗓音响起,语气透着一股争风吃醋的味道,“总之,你们陪池老头吃一顿饭,也要陪我吃一顿饭。”
时老夫人听闻,没好气地说他:“你这老头子,什么都要跟人家争一争才满意。”
时老爷子哼了声,“我不管,反正他有孙子孙媳妇陪他吃饭,我也要有孙女孙女婿陪我吃饭。”
“放心,一人一顿,绝对做到公平公正。”时清允偏眸看向池砚舟,特意当着他们的面互动,“砚舟,你说是吧?”
“是。”
时母看着两人的状态,心里那块石头落下一半。
餐桌上
时清允给池砚舟夹了个包子放进骨碟里,温声细语地说:“砚舟,工作辛苦,多吃点儿。”
“嗯,你也多吃点。”
说着,池砚舟也给她夹了个虾饺。
时嘉勋坐在对面,目瞪口呆。
他不会是早上起猛了,眼花了吧?
时嘉勋僵硬地扭头看向身旁的时昕瑶,在桌底下用脚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腿,用眼神与她意会。
时嘉勋:二姐,这是什么情况?
时昕瑶:这都看不懂吗?这夫妻俩在演戏。
时嘉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戏精?
时昕瑶:算是吧。
吃完早餐,时清允送池砚舟出门口。
见周围没人,她立马松开手,精致的小脸骤然冷了下来。
“演戏可真够累的。”
池砚舟抬手扶了扶眼镜,眼含深意,“池太太若不想演戏,可以考虑假戏真做,亦或是真情流露,这样就不会累了。”
“赶紧滚吧!”时清允懒得再装什么夫妻情深,“废话真多。”
池砚舟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入怀中,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还缺点东西。”
没等时清允反应过来,他便低头吻住她的唇,轻轻一吻,很快就离开了。
“缺一个送别吻。”
“占便宜就占便宜,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时清允推开他,瞪了他一眼,“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池砚舟轻笑了声,而后坐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