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医院临时有事,来晚了。”
祝屿森进门就对众人表示歉意。
顾南攸听见他的声音,眸子微抬,一丝隐晦的情绪从眼底掠过。
这抹情绪很快便消失不见,没任何人捕捉到。
顾南攸收起视线,假装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跟时昕瑶聊天。
楚晏安笑了笑,放下酒杯站起身,走过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不晚不晚,能来就行。”
“是啊,谁让你是大忙人呢!”顾知勉喝着酒,缓缓吐了句。
池砚舟聊完电话回来,手插着口袋,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走走走,吃饭去。”楚晏安大手一挥,帮着张罗。
众人挪步到餐厅。
“来,我们大家再提一杯。”楚晏安负责活跃气氛,“我们一人说一句祝福的话送给砚哥和允妹妹。”
话音落下,餐桌上的人全都举起杯酒杯或果汁杯,应声附和。
“我先来。”顾南攸兴奋地开口,“我祝砚舟哥和清允姐每天的生活都甜甜蜜蜜,恩爱百年。”
祝屿森接她话尾:“祝砚哥和清允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时昕瑶跟着接下去:“那我就祝姐和姐夫生活和美,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这四个字进到时清允的耳朵里,唇边的笑容蓦然一滞。
她低垂着眼眸,神色复杂。
“到我了。”时嘉勋顺着往下,“我祝大姐和大姐夫婚姻甜蜜,鸾凤和鸣!”
顾知勉微笑着说:“祝砚哥和清允百年好合!”
楚晏安结尾:“好,我祝砚哥和允妹妹夫妻恩爱,幸福美满!”
池砚舟侧眸,柔和的目光扫过时清允的脸,他们的祝福听着心里高兴。
“谢谢!”他声音淡淡的回了句。
时清允脸上漾起好看的笑容,粉唇轻启:“各位的祝福我们都收到了,谢谢!”
“咣当——”
八个杯子碰在一起。
池砚舟喝了口酒,下颌轻抬,“动筷吧。”
楚晏安:“来来来,吃起来。”
池砚舟看了眼时清允,放下酒杯后,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放进她碗里。
时清允愣怔了下,直直地盯着碗里那块牛肉,心里划过一丝悸动。
她嘴唇轻抿,抬起头,有恃无恐地对池砚舟说:“我想吃螃蟹。”
池砚舟明白她的意思,薄唇微微一勾,什么话都没说,慢条斯理地戴上一次性手套,伸手拿了只螃蟹放到自己面前的盘子。
他熟练地拆解着螃蟹,将蟹肉和蟹黄分开装在碗里。
处理完螃蟹,男人又开口问了句:“吃虾吗?”
时清允抑制着微微往上翘的嘴角,用傲娇的语气回他:“你给我剥,我就吃。”
池砚舟俊朗的眉眼蕴满了温柔,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又开始动手给她剥虾。
夫妻俩的互动,在众朋友眼中属于甜蜜中带着几分做戏的成分。
楚晏安端起酒杯喝酒,视线忽然落在对面的时昕瑶身上。
他愣了愣神,随即开口:“小瑶妹妹,要吃螃蟹吗?我给你弄。”
“不用,我要是想吃可以让小勋给我弄。”时昕瑶直接回绝。
“小勋会吗?”
时嘉勋抬头,冲他笑了笑,笑中充满苦涩和无奈:“家里这两尊大佛在,我能不会吗?”
闻言,楚晏安看他的眼神满是同情。
晚餐过后。
池砚舟和顾知勉移坐到屋外的露台,避开其他人一起喝酒聊天。
顾知勉倒上酒,端着酒杯跟他碰了下杯,“祝贺你,扫除隐患。”
池砚舟轻笑了声,眸色晦暗,意味深长地暗示道:“隐患始终是隐患,不可能彻底扫除。”
“时间和距离会冲淡一切的。”顾知勉安慰说。
池砚舟的视线从他右手上的戒指扫过,淡声道:“如果时间和距离真的能冲淡一切,你也不会一直戴着这枚戒指。”
话音落下,顾知勉神色微怔,戴着戒指的右手不禁蜷了蜷,眼眸微垂,直直注视着手上的戒指。
半晌。
顾知勉缓缓开口,解释说:“我之所以戴着,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池砚舟扯唇笑了笑,微微抬头,透过明亮的镜片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
缄默须臾,他语调沉着:“既然心里还爱着她,就去把她追回来,不要等错过了再来后悔。”
池砚舟的话看似在开导顾知勉,实则是对自己把握不了爱情的哀叹。
“她连一个分手的理由都不给我,直接判我死刑,还一声不吭地跑出了国。”
顾知勉话语里充满了无奈。
池砚舟偏眸看了他一眼,“你没问她?”
顾知勉发出一声苦涩的笑,沉默着将酒杯里的酒一口灌进肚子里。
接着,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顾知勉望着杯里的红酒,缓声道:“她这么轻易就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什么好问的?”
池砚舟看他一副很是受伤的样子,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对他说:“总之,别让自己后悔。”
顾知勉唇角轻扬,回道:“你也一样。”
“我?”
“不管你心里藏着谁,不要伤害清允,也不要破坏了这么多年的情分。”
池砚舟垂眸一笑,没有明说,只是回应他:“我知道。”
话音刚落,楚晏安便从屋里出来。
“你们两个躲在外面干嘛呢?在聊什么?”
顾知勉一瞬收敛起所有思绪,笑着回了句:“聊工作。”
楚晏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吐槽说:“真服了你们两个工作狂,有八卦不聊,居然在这儿聊工作!”
“我们可不像你,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泡女明星。”顾知勉回怼。
“什么泡女明星,你别胡说八道。”
“我到底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楚晏安解释说:“我那是为了工作需要。”
顾知勉耸了耸肩,“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不必跟我解释。”
楚晏安张了张嘴,却无话反驳。
池砚舟忽然起了兴致,拿楚晏安来打趣,“你年纪也不小了,倒是可以让晓慧阿姨给你说门亲事。”
顾知勉点头附和:“我觉得可以。”
“打住!”
楚晏安喊道。
“你们还是继续聊工作吧,我的婚姻大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我拒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说完,楚晏安急忙起身溜回屋内,离他们两个远远的。
望着楚晏安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池砚舟和顾知勉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