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仍旧在抱剑闭目养神。
他只希望这位小师弟,能少受些苦头。
同时也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要早点从李涛的手中逃离出去,不能让当年的恩情,掣肘自己一辈子。他们二人,明显道不同。
而且,当年的事情,总感觉有些蹊跷。
可很快,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来,却是打断了他的思考,而且一声比一声凄厉。
那惨叫声,没有一句是能听的。
哪怕是张九,都听的眉头一跳一跳的,甚至还从其中听到了李涛的声音。
难不成是李涛这个筑基修士也出手?以他筑基期的实力,出手对付一个炼气期的病秧子,以那位炼气期弟子的实力又该如何存活?
“该死,不是说好的不许把人弄死吗?”
张九有些愠怒,愤怒的回头。
想向李涛质问。
但下一刻,他好似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呆滞了。
他的瞳孔大缩,眸光里全是不敢置信,他看到了……
一个正被他踢了一脚,咕噜噜翻转过来的李涛的头颅……
那张熟悉的面容上,写满了的,是极致的扭曲和惊恐。
就好像临死前,见识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张九瞳孔收缩到极致,这一刻心脏好似停止了跳动,浑身僵硬。
他抬头望去……看到的是李涛跪在余长生面前无头的半个身子。
看到的是王勃屁滚尿性的跪坐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被卸下了,两腿间尽是湿润的黄泽。
也看到了那个在他眼里的病秧子,只不过是炼气期的修士余长生,
他平静的面容上,沾染了不知谁的鲜血,可是他却对这些鲜血,仿佛未觉,也混不在意。
他始终都将眸光投向了核心圈,沐灵溪的所在,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有着一抹淡淡的忧虑。
“喂,向你打听一个事儿。”余长生轻叹一口气,终是回头,
清澈的眸子注视到还留着一口气的王勃身上,短暂的停留。
“你……您……您说……”王勃咽了咽口水,跪地不断求饶,眸子里是深藏着的恐惧:“只要你给我一个痛快,让我死!!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的眸子里有着疯狂,更有着深深恐惧,眼前这个人……哪里是什么病秧子……是恶魔啊……
“叶澜秋,还活着吗?”余长生挑眉问道。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接着看向远处。
余长生不得不问问这位曾经的室友了。
他没记错的话,叶澜秋曾经在灵农司大比,是战胜过王勃的,可如今,王勃走到了这里,叶澜秋却不知还在哪里沉沦。
以他的资质,不该如此。
“叶……叶澜秋?”
“你是他的人?”
“他……他还活着,他没有死,不过,他跻身内门的资格,被我给抢了,我……”
王勃支支吾吾的回答道,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惶恐。
“没死就好。”余长生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的手搭在了王勃的身上。
王勃传出痛苦的嚎叫,整个人,身子,气血、乃至寿元,被不断抽出。
王勃一下子衰老了何止数十岁,很快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余长生又将另一只手搭在了李涛的尸首上,气血寿元源源不断的被吸取而出。
很快,李涛的尸首也如王勃那般,变成了一具干尸。
“本来是不想用这招的。”
余长生轻叹了一口气,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血色,变得红润了许多,
双眸里,更是有一抹血红还未淡去,衬托的此时的余长生,如同一尊魔神。
“原来这就是蛮牛惊天掌的隐藏杀招,可以吸取寿元,疗伤自身。”
余长生喃喃自语,双眸里有了明悟。
蛮牛炼体决,是沐灵溪第一本亲自交给他的功法,
当此功炼至第九层时,能解锁蛮牛惊天掌,而练到传说中或许并不存在的第十二层,将解锁另一个隐藏神通。
就是余长生此时所施展的,血魔掠天掌。
能吸取敌人的寿元气血以及一切精魄化作自身颜料,补全自身伤势。
直宛如魔功。
难怪沐灵溪曾警告过他,让他不要在人前使用,当慎之又慎!
这种于天地所不容的功法,一旦被旁人知道,必将引发大祸!
余长生本来不想轻易动用的,但此时,中了狐仙不渡的他却别无他法。
而刚好,又有李涛和王勃,送上门来,他就只能笑纳了。
余长生吸取了两人后,整个脸上还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血色。配上他俊朗的容颜,血色的瞳孔,看上去却有着几分妖邪。
远处,张九早已经浑身僵硬,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想要有所动作,或者出声询问,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李涛的头颅,被一道锋利的剑气,平整的划下,连让李涛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甚至都无法进行求救,就被秒杀。
来人剑道修为必定极为高深,哪怕李涛有大意的成分在,但此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定远超于李涛。
虽然他比李涛略强,但也强的有限,自认不是这人的对手。
而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胆子和眼前的男人交手,那身上那丝若有若无的气势,足以让人胆怯。哪怕他似乎依旧十分虚弱,但却也让他收起了所有不好的念头。
还有他刚刚那诡异的功法!
眼前之人……一切都透着神秘和不可为敌!
张九蓦然想起了那几个筑基期的鬼才,陆清玄和苏慕白,都对眼前之人恭敬有加,任其差遣,那一群心高气傲的天骄,甚至隐隐以其为主。原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个此前的病秧子,最不起眼的炼气弟子,原来才是实力最强的那位……可笑他们之前竟然还以为……
这样的人,真的只是炼气期吗?张九的双眸里有着迷茫,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似乎,看到我了……”
而此时,那个男人,那个宛如凶神,只是炼气期名为余长生的神秘男人,将眸光已经转向了张九,
平静的目光看向了他,却足以让人胆寒,甚至生不起一丝与之抗衡的欲望。
“要死了吗……”
张九喃喃,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对于这个人,他已经没有丝毫逃跑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