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爹娘下工回来时,饭菜自然是已经做好了。
天快黑的时候,二蛋和军儿各送来一篮猪菜,阿爹阿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一个劲儿的道谢来着。
俩同病相怜的小子,偷偷瞧了眼何二。
都一个村里的,关系也不能闹太僵,何二笑着将他们寻来的猪菜收好,俩小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别看这些小屁孩小,真要偷偷摸摸办点坏事,你还真没有法子,最简单的,他们去你家自留地糟蹋一波,你除了骂街,还能怎么着。
第二天,村子里面就知道军子挨收拾的事了。
大江老爷子气得直跳脚,特么的丢人啊。
他爹一听,抓起棍子就要收拾自家小子。
一个在前面跑,一个拿着棒子在后面追。
等俩人都跑累了,军子娘护住自己的儿子。
“军,你说说,好好的为什么去招惹二宝。”
别看二宝心眼多,可在村里就是一个好娃,看到谁都是叔叔婶婶的,小嘴甜得不得了。
他爹也是个实在人,干活从不偷奸耍滑。
就这一点,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同。
现在都是一起上工,你少做一点,其他人就得多做一点。
他娘就更不用说了,谁家有事,不爱请她上门帮忙,人实在不说,又从不在外面家长里短的,你给她讲八卦,她也总是笑眯眯听着,就没看见她和谁红过脸。
这样的人家,你去招惹做什么。
更不要说还是没有出五福的,这特么就是一个树桠上发的芽,别看有时为点鸡毛蒜皮吵得凶,真要有谁被外姓人欺负你试试,就是这些人撑起你的腰杆子。
前年,桂花家闺女在婆家受了欺负,他们没出五福的男丁谁没有去替那闺女撑腰。
“说,你不说老子不抽死你。”
在外面将儿子追了一圈,也算是堵上村里人的嘴了,现在该问清楚到底为啥了。
这小子看了眼自己的大哥建国,前天,就是大龙和自己哥说起二宝这张破嘴,必须得收拾收拾。
他大哥当时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嘛,收拾起来不容易的很,没想到翻船了。
大哥不能供出来,将大龙交代出来不就行了。
“是大龙让我们去收拾二宝的。”
他爹一听就气笑了。
好你个何大龙,自己一家子当人,还要指使自己娃不当人啊。
他背着手就来到高礼家。
“高礼叔啊,你能不能管好你家几个娃,你们看高义家不顺眼,也别拿我家娃当枪使啊,再说了,一笔也写不出两何字啊,你们至于吗。”
高礼:“等等,平安,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你问问你家大龙。”
“到现在还给我装傻呢,村子里,谁不知道我娃去收拾二宝,反被收拾的事,不就是你家大龙挑唆的吗。”
“等等,平安,你给我说清楚了。”
何平安懒得再理会这一家白眼狼,直接又来到高义家。
自己儿子比二宝大6、7岁,哪怕被收拾了,他也得上门给人一个交代,要不然,他家在村里,就真成了没教养的了。
“高义叔,我家建军犯了糊涂,没事去找他二宝叔的茬,我给你赔不是来了。”
辈长不如年高。
人比你大,叫你声叔,可不是说你真就把自己当叔了,毕竟他们不过是爹娘还在,爹娘一走,他们就隔了五六代了,等他们下一代,如果不想以血脉维系这份亲情,先祖留下的,也就一个姓了。
老何家身高其实是不错的,但平安家就有些偏矮了,全家人身高就没有超过一米七的。
可能是因为常年劳作,人长的都是精瘦精瘦的。
人敬你一尺,你不说还一丈,但一尺也是要还的。
高义拉过平安的手臂:“瞧你这话说的,孩子们打打闹闹,不正常的事吗,我们小时候不一样打闹过,快,进屋喝杯热茶。”
话说破了,他们两家没事了,大龙家的就被架火上了。
高礼气得拿起棍子就想抽人。
还得是他奶:“二宝那孽障又没有吃亏,你急的什么劲,我老婆子还没死呢,谁敢嚼舌根子。”
高礼:我的娘哎,你怎么能这么宠着大龙,人嘴上不说,心里会怎么想。
他倒是想上门给自己弟家赔个不是,可一想到,娘还在,他就和自己断了亲,这是将他家脸踩在地上摩擦啊。
好歹他还是大哥呢,长兄如父懂不懂。
“建军这小子,白长这么大岁数了,记住了,那孽障一张嘴,破得狠,下次不许再招惹他。”
“他们怎么回事啊,拿我们家这么多年的东西,还拿成仇了。”
相比于家里的愤愤不平,何二心里除了一种无力感外,更多的居然是憋屈。
很憋屈!
现在家里最受宠的,不是他何二,也不是三丫。
是小黑猪。
家里人吃过饭后,都爱给这小黑猪挠痒痒。
何二小手三两下,就将这小黑猪挠的躺在地上,嘴里发出舒服的嗯嗯声。
小手挠着,心里却在盘算着,今后该怎么办才好。
俩家屋子相隔不过三五米,这还得益奶精明,故意拉开的距离,这样就能多占些村里的宅基地,相应的,俩家屋前小晒场就宽了三五米
可这点距离,两家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要不是,自己想要挑拨大妮二妮和她们家里关系,偷偷教她们算数识字,换来俩丫头一通感激。
自己钓鳝鱼,腌菜缸里养鳝鱼的事,早就被这俩丫头告密了。
可这样又能遮掩几天。
小家伙抬头望向自己阿爹,发现阿爹同样紧皱着眉,应该也想到其中的关键了。
防火防盗防敌特,现在居然还要防着大龙一家子,这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