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莲耶忙碌了一辈子，为了一个目标，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罪孽和鲜血。
而现在，他释然的死在了一个雨夜。
看着床上的乌丸莲耶，琴酒走过去抬手触碰他的呼吸，确实是死了，甚至走的还很安详的样子。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琴酒收回手，问还在悲伤的泽田寺吾。
“先生说:组织你们会管理好的，boSS更换的事情，琴酒会看着办的。”
泽田寺吾哽咽的说出乌丸莲耶的遗言，在这一刻，这位从容了几十年的男人，第一次哭的失了态。
站在屏风外的黑泽阵捏紧了手里装着药的盒子，怎么也不相信早上还微笑着和他说再见的乌丸莲耶会在晚上死去。
这更像是上天开的玩笑。
“嗯。”
琴酒平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黑泽阵看着屏风上的人影，离开了房间。
他手里的盒子被他抛的一上一下，黑泽阵站在二楼的走廊里，打开走廊的窗户看雨。
雨声抚平心里的震惊，连带着他的脑子也清醒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黑泽阵拿出来解锁一看，上面是歌海娜发来的消息。
说是英国分部遭到袭击。
黑泽阵看着消息一愣，像是看不懂手机上的字，又多看了几遍。
他特意打电话给歌海娜，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枪炮的声音。
因为组织的一贯作风，分部不是建立在热闹的大都市，就是偏远的郊区。
“你那边怎么回事？”
“今天下午，分部莫名其妙爆炸，反应过来后，我们这边被m16的人包围了。有人潜入分部，似乎是在盗取什么东西。”
东西？
黑泽阵抬眸看着窗外的雨，他还真不知道英国分部有什么东西需要盗取的。
“嗯，我知道了，你导师在不在，在的话告诉她，随便打，打完就撤。”
现在乌丸莲耶刚刚死亡，组织分部就遭到了袭击，很难说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等等……
黑泽阵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一道精光闪过。
关联？
今天除了组织boSS死亡，还有实验室药物的研究成果。
这药的成果，只有他和芙丽芳知道。而芙丽卡的实验室，那种地方，她不可能让实验室里面出现监视器或者监听器。
毕竟，那个家伙可是连组织强制安装的监控都要屏蔽……
天空还在下雨，像是不会停息一样。
黑泽阵茫然的抬手去接，怀里的药盒变得无比烫手。
芙丽卡是卧底。
这样一想，在雪莉的事情上就说通了很多，雪莉的事情在背后有推手，而芙丽卡在实验基地的自由度比雪莉高了太多。
可是他给工藤新一服用的药物确实是没有问题。
“这种东西，boSS都走了，还有留着的必要吗？”
黑泽阵将拿着药盒的手伸出窗外，雨水打在药盒，又从盒子上面滑落。
“你在干嘛？”琴酒已经和泽田寺吾商议好后面乌丸莲耶的事情，看到黑泽阵趴在窗户上，有些疑惑。
“琴酒，为什么会出现卧底，”黑泽阵感觉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琴酒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拿出手机看自己手机上的消息，歌海娜发来的，施格兰发来的。
贝尔摩德因为分部有问题，已经直接坐私人飞机赶了过去。
按照这个速度，琴酒毫不怀疑，等会就会传来组织在日本的小基地被炸的消息。
“我怎么知道，”琴酒笑了，笑意在黑暗中透着寒意。
“琴酒，车子我先开走了，等会我喊伏特加来接你，”黑泽阵回头朝着琴酒眨眨眼睛，脸上凝重的表情又恢复了轻松的样子。
他不等琴酒回答就匆匆跑下楼，冒着大雨离开了庄园。
很快，琴酒就看着庄园外传来车灯的亮光，不一会，那辆伴随了他多年的保时捷就飞驰而去。
黑泽阵不顾天空下着大雨，不要命的踩着油门，车子在马路上漂移划出刺耳是摩擦声。
也得亏伏特加保养的好，不然就黑泽阵这么玩，车子直接报废。
黑色的保时捷穿梭在雨幕里像是一只幽灵一样，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黑泽阵一口气踩着油门爆掉的底线，把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缩短到三四十分钟。
他看着前面的实验基地大楼，打开车门后淋着大雨下车。
门口的安保人员不敢拦他，只能任由黑泽阵一路闯进实验员的宿舍。
黑泽阵已经做好了自己踹门的准备，没有想到芙丽卡宿舍的门一碰就开。
他推开门走进去，在芙丽卡眼里活脱脱像是一只索命的水鬼。
两室一厅的布局，屋子里面点着熏香。
“我不问其他的，就问你这个药有没有动手脚，”黑泽阵在这个时候反而平静下来，现在的他和芙丽卡没有什么两样。
苍白的像是快要死掉。
“没有，”芙丽卡坐在沙发上抱着猫，她显然是没有休息的，眼里的血色更多了。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黑泽阵。”
芙丽卡从来没有喊过他的名字，一直都是琴酒大人。
黑泽阵垂眸看她，唇角微微勾起，他走到芙丽卡身边，一步一个脚印。
“那就，把这个药吃给我看。”
黑泽阵拿出两个盒子，都是芙丽卡给他的。
他从里面取出药，一边一个，合在一起递给芙丽卡。
芙丽卡也很爽快，拿了药后一口一个，吃完了还朝着他笑。
“你不是说里面只有两颗吗？”黑泽阵看着还剩下两颗胶囊样式的药，朝着芙丽卡投去怀疑的目光。
“因为，我猜到了，我猜到了，你发现我是卧底后，肯定不会杀我，还会拿我试药。”
芙丽卡低头摸着猫猫，不让黑泽阵看见自己眼里的水光。
“我有我的苦衷，药物研究成功的事情是我传递出去的，你可以选择杀了我，也可以……”
“嗯，”黑泽阵没想听完芙丽卡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枪，指着芙丽卡。
“等等，”芙丽卡看着黑泽阵的动作，猛的抬起头，“你还没有看见药效不是吗？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永生。”
芙丽卡在说话的时候，嘴角有鲜红的血液不断流出来。
慢慢的，血液从她的耳朵，眼睛，鼻子里一起流下，染红了她身上的衣服。
她痛苦倒在沙发上，怀里的猫在第一时间跳走。
黑泽阵很想一枪杀了她，可看着她这副样子，又有些期待下面会发生什么。
永生，逆转时间。
“呵，”黑泽阵安静等着，他的银发湿漉漉沾在衣服和脸颊上，被他烦躁的抬手拨开。
时间一点点过去，芙丽卡的痛苦呜咽声慢慢消失，而黑泽阵，几乎是看着她从一个大人去变成小孩的。
变成孩子的芙丽卡虚弱睁开眼睛，凭着顽强的意志力撑起来坐在沙发上。
“这，就是我说的成功的药，不过，在药物服用的时候，可能会发生一点点小问题。像我这种是轻的。”
芙丽卡说话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很小。
“如果严重一点，这种药物可能会导致失忆，还是永久性的失忆。至于会不会记起来，全看运气。
幸运一点的，从大人变成孩子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嘿嘿。”
“琴酒大人，”芙丽卡说到最后面，软软倒在沙发上，“可不可以，送我去那个弯月亮岛啊。”
黑泽阵看着她，等了一会才走过去试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后，皱着眉想要喊醒她。
然而不管黑泽阵怎么做，芙丽卡都没有一点醒来的动静。
他沉默片刻，最后弯腰抱起芙丽卡，带着她离开了房间。
黑泽阵走出实验基地，告诉门口的安保人员让他组织人撤离，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待了。
说不清为什么要带走芙丽卡，黑泽阵把她丢在副驾驶位置上，系好安全带后带着她回到五号安全屋。
到了家，黑泽阵将芙丽卡随意丢在沙发上，自己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和歌海娜，施格兰联系。
她们那边还是白天，联系的时候，开着视频电话才发现损失惨重。
“琴酒大人，我已经组织人反击了，那群家伙别想好过。”
歌海娜在视频里笑的张扬，然后被一名脸色严肃，看着古板的女人敲了脑袋。
“琴酒，这边的局势已经差不多稳定了，不过我发现有一批人已经离开了这里，很可能向着总部去了。”
西格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向黑泽阵的目光带着审视。
“嗯，你和歌海娜就留在那边吧，能撤的都撤出来，等这边事情了了，会有人联系你们的。”
黑泽阵不觉得歌海娜她们赶回来会有什么好处，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还不如留在那边。
起码，保留薪火。